出生人味的招子,他们真就两眼一抹黑。
野猪岭垭口像一张被冻僵了的巨口。
吉普车熄了火,彻底被风雪围困,如同搁浅的铁船。
三人一下车,风刀子裹着雪沫子,瞬间就糊了一脸,吸进肺里的空气冰冷刺骨。
陈光阳没急着走。
他蹲下身,抓了一把脚下的积雪,在手里捻了捻,又凑到鼻尖仔细嗅了嗅,眼神锐利地扫过周围被风塑造成各种诡异形状的雪堆和黑黢黢的林木轮廓。
他像是在读取风雪和山林留下的、只有他能懂的密码。
“跟我走,脚印踩实点,别踩枯枝。”
他站起身,声音压得极低,在风雪的缝隙里清晰传递。
他选的不是垭口正下方那条隐隐约约的小道,而是斜刺里插进一片枝桠低垂、挂满厚厚雪凇的灌木丛。
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狸猫,每一次落脚都精准地选择在积雪相对紧实、或者有粗壮树根支撑的地方,只留下一个个浅得几乎可以忽略的凹痕,迅速被新雪覆盖。
李卫国和孙威让其他跟着的警员屏住呼吸,极力模仿着他的动作,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感觉自己笨拙得像刚学步的熊瞎子,沉重的喘息在面罩里凝成白霜。
林子里漆黑如墨,浓得化不开。
只有风声,呜咽着穿过光秃秃的枝桠,卷起一阵阵雪雾。
陈光阳就是这片黑暗里的活地图。
他时而停下,耳朵微微翕动,分辨着风声中是否夹杂着异响。
时而伏低身体,几乎趴在雪地上,观察着雪层下极其细微的起伏或压痕。
那是被雪覆盖的、可能是几天前留下的兽道,也可能是暗哨移动的踪迹。
他不需要灯光,那只会成为靶子。
他的眼睛仿佛生来就适应了这种极致的幽暗,能捕捉到雪光映照下树皮纹理的微小不同。
能判断出前方一大片看似平坦的雪坡下,可能隐藏着要命的深坑。
他带着公安们绕过一个又一个潜在的陷阱,在密不透风的林莽中硬生生撕开一条通往蛤蟆塘的安全通道。
近一个小时无声无息的跋涉。
李卫国感觉自己的脚趾头冻得像冰坨子,孙威握着枪的手也有些发僵。
只有陈光阳的步伐依旧稳定而轻捷。
突然,走在最前的陈光阳猛地抬起右拳,整个身体瞬间凝固,如同融入黑暗的一块岩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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