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伟冲了进来,崭新的警服大敞着怀,帽子歪到一边。
眉毛胡子上全是白霜,呼哧带喘,眼珠子瞪得通红,像头刚跑了几十里山路的骡子。
他身后跟着两个年轻干警,也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煞白。
满院子的热闹像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二埋汰的巴掌僵在半空,三狗子的大嗓门卡在喉咙里,大果子扭到一半的秧歌步差点把自己绊倒,三小只也吓得缩了缩脖子。
“国伟?出啥事儿了?急得火上房似的?”
陈光阳放下酒碗,眉头拧成了疙瘩。
周国伟这模样他见过,银行劫案那回,废窑地窨子剿土耗子那回,都是这副要拼命的架势。
周国伟两步蹿到陈光阳跟前,带着一股子寒气。
一把抓住陈光阳的胳膊,力道大得吓人:“出……出大事了!老城墙!老城墙上头……有个瘪犊子!杀了人!把……把三个孩子给劫了!”
“啥?!”院子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沈知霜手里的盘子差点掉地上,脸唰地白了。
宋铁军下意识地捂住了肚子。大奶奶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
“咋回事?慢点说!”陈光阳的声音沉了下去,眼神瞬间锐利得像刀子,刚才那点酒意被这消息冲得无影无踪。
“就他妈是个失心疯的!”周国伟咬牙切齿,唾沫星子喷到陈光阳脸上。
“叫马老四,四十多岁的老光棍!相好的寡妇卷了他的钱跟人跑了,这王八犊子就疯了!
先拿菜刀把那寡妇家放学的儿子给抹了脖子,又在胡同里堵住俩看热闹的半大孩子一块儿掳上老城墙了!
手里攥着把攮子,顶着孩子脖子,就站在那豁口垛子上!风一吹,孩子直打晃,看着都他妈要掉下来!”
周国伟的声音带着颤,那是后怕也是急的,“我们的人把底下围了,可那地方太高太陡,离着最近的能架枪的房顶少说也七八十米!
风还大!局里能摸枪的兄弟都试了,妈的,心里都没底!
那瘪犊子情绪贼激动,嗷嗷叫唤,说再敢靠近一步就抱着孩子往下跳!眼瞅着就要失控!”
他猛地晃了晃陈光阳的胳膊,眼睛死死盯着他,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光阳哥!兄弟知道不该来搅和!可……可没辙了!真没辙了!
整个东风县,论枪法,论这要命的关头能稳住手的,我他妈的……就只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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