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啸天苦笑着说:“我有跟姓景的真刀真枪干的魄力,但我一定是输的一方;拿弟兄们的身家性命给老蒋的嫡系部队当活靶子,不是我张啸天做的蠢事。”
“跟二弟好好谈谈。景腾让康副官来,也是不想和你撕破脸;他能放下身板,咱为什么不能?”
“谈谈,现在就谈。来人,备车。”
“太晚了,明天去吧。”
“不,老二是夜猫子,这个点应该还在赌场;我也有段日子没去了,正好去看看他那儿的生意如何。”
艾青点了点头,拿来了风衣。
景腾停车,帮舒娅打开了车门。走过来的警卫员诧异地看着他们——团长极少开车,康副官又去哪儿了?不待警卫问,景腾告诉他康副官的地址,让他去接回。淞沪地形已然牢记于心的警卫员立刻和司机一同赶往了康文玉等待的地点。
景腾和舒娅明白景颜为什么迫切地想见高进了——女孩子长大了,在她看来对家人难以启齿的话,只想对心爱的人说。
“父亲想见你。”回宿舍的路上,舒娅说。
“过几天我去金陵拜见陈长官,到时顺道去拜访两位老人家。伯父是国立中央大学的讲习,不知能否看上我这个粗犷之人?”
舒娅笑了笑,说:“父亲有很多军界的朋友,他如果嫌军人粗犷,他们岂能成为朋友?我认为,军人的粗犷应该理解为雷厉风行、当断则断的作风;这一点,优秀的军人都该具备。军人该有观察入微的细致,也该有沧海横流的魄力。这两点你都有,所以你是个好军人。”
“真会说话。”景腾微微一笑。
“我进屋了。”舒娅笑了笑,说。
“晚安。”
“晚安。”
两个人深情地对望,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他们走得很慢,比夜空中轻声细语的星星的语速还慢。
温柔的星光,悄悄地撒在树的枝头、草的叶片和两个人的心头,直到回到各自的房间,他们还在回味着已经发生的,幻想着希望发生的。
午夜的赌场,人声鼎沸。一张张桌子的中央,有的放着天九,有的放着骰子;围在桌子周围、一双双充血的眼睛随着天九的翻开和骰子的滚动忽大忽小、或颠或怒。一只只结满厚趼或烟渍笼罩的手,一会儿将攥着的钞票、铜板和大洋摆放在桌子上,一会儿又拿起来。也有只放无回的。无回的骂骂咧咧,拿回的喜笑颜开;他们像猎人专注地盯着赌具,在他们心中犹如圣器的赌具,而衣冠楚楚的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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