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触感从手指传来。枪柄上刻着的饕餮纹早已被岁月磨平棱角,却在夜色中泛着冷冽的光。
寒风吹过福伯斑白的鬓角,布满皱纹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浑浊的眼底却泛起寒芒——这笔旧账,也该清一清了。
慕容家雪砚阁的落地窗外,夜色被猩红火光撕开裂缝。慕容雪倚着雕花窗框,望着老宅方向腾起的几簇火星,在风中忽明忽暗,恍若未燃尽的复仇契约。纤白手指捏着半块裹满豆面的驴打滚,豆面簌簌落在月白色真丝旗袍上,她却恍若未觉。
她垂眸凝视着衣襟上的污渍,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这甜腻的豆香混着硝烟味,倒比往日更勾人。
有些味道,是要特意留着的,如同雪砚阁藏着的陈年血书,如同昆仑秘境里未开封的剑匣——所有未完的故事,都在等待那个人,以仇敌的血为墨,以复仇的剑作笔,写下最后的终章。
子夜的寒意还未散尽,燕京的天际已泛起淡淡鱼肚白。陈皓坐在斑驳的柿子树下,粗糙的掌心摩挲着树干上那道深深的刻痕——那是离家前夜留下的印记。
晨露沾湿了衣摆,他却恍若未觉,六年风霜化作嘴角一抹释然的笑:那些风雪蚀骨的寒夜,满身纵横交错的伤痕,终化成胸腔里滚烫的火焰,所有隐忍蛰伏,都将成为刺破黎明的锋芒。
他仰头望向渐亮的天际,师父最后一招“潜龙勿用”的教诲在耳畔回响。不是蛰伏不前,而是积蓄雷霆之势,待那惊雷乍起时,冲破九霄,遨游九天。
此刻,半截赤霄剑在掌心灼烧,炽热感直透骨髓,在掌心灼出滚烫的印记,仿佛将昆仑千年的寒雪都燃成了烈焰。他垂眸凝视着残刃上流转的血色纹路,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曾经那个陈家纨绔早消散在昆仑之巅的风雪里,如今回归的是涅槃重生的修罗,是以这残剑为笔,在暗流涌动的燕京城,重新书写规则的执笔者。
风卷着槐花掠过断壁,细碎的白花簌簌坠落铺满荒院。陈皓缓缓站起身,轻轻拂去了裤脚的草屑与灰尘,迎着初升的朝阳向老宅斑驳的朱漆大门走去。身后,福伯端起粗陶茶盏轻抿,袅袅茶烟裹挟着晨雾升腾,将“纨绔”二字的残影缓缓揉碎。
福伯拄着檀木龙头拐杖,望着那道渐渐隐入晨雾的身影。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笑意,浑浊的眼眸里闪着光——有些陈年旧账该埋进尘埃,而新的江湖,已在他踏出老宅的脚步声中,轰然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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