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一柄刺破苍穹的墨色长矛。
“狼烟起了!”樊城城头的孟珙将手搭在眉骨上,目光掠过汉江水面。对岸的襄阳城廓在阳光下泛着青灰色,蒙古人加固过的城墙像一条巨大的土黄色长蛇,将这座孤城死死锁在中央。他身旁的亲兵递上一碗热茶,水汽氤氲中,这位年近五旬的统帅鬓角的白发格外醒目。
“传令下去,按原定部署进军。”孟珙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传令兵领命而去,腰间的铜铃发出急促的脆响,很快,这铃声便被四面八方响起的号角声吞没。
汉江之上,数百艘战船同时解缆,船头的“孟”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水手们奋力划桨,木桨插入水中的声音整齐划一,像是大地的脉搏在跳动。靠近北岸时,蒙古人的箭雨如飞蝗般射来,船板上顿时响起密集的噼啪声,几名中箭的士兵闷哼着坠入水中,溅起的浪花瞬间被染成红色。
“放箭!”孟之经高声喝道,船舷后埋伏的弓箭手同时起身,箭矢组成的弹幕掠过水面,对岸顿时传来一阵惨叫。投石机抛出的石弹在空中划过弧线,砸在蒙古人的防御工事上,泥土与碎木片腾空而起,露出后面惊慌失措的身影。
与此同时,襄阳城南的虎头山方向,孟之继正率领新忠顺军攀爬陡峭的山坡。这些士兵熟悉蒙古军的布防,他们像壁虎般贴着岩壁移动,手中的短刀不断劈开丛生的荆棘。张威走在最前面,他用牙齿咬着铁枪,腾出双手抓住岩缝中的老藤,左臂的伤口被汗水浸透,疼得他额头青筋暴起,却一声不吭。
“还有三里就到山腰的望楼了。”孟之继低声道,他能看到前方山坳里飘动的蒙古军旗。新忠顺军的士兵们纷纷取出羊皮囊,往嘴里倒了口烈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让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突然,头顶传来碎石滚落的声音,孟之继猛地将身旁的士兵推开,一块磨盘大的石头擦着他的肩头砸下,在脚下的陡坡上撞得粉碎。
“被发现了!”陈涛怒吼一声,率先从岩壁后跃出,铁枪如蛟龙出海,将冲在最前面的蒙古兵挑落马下。身后的士兵们紧随其后,短刀与弯刀碰撞的脆响、临死前的嘶吼、弓弦的震颤声交织在一起,在山谷中回荡。孟之继拔出环首刀,刀刃切开空气的锐啸中,他仿佛看到了父亲在黄州城头教他劈砍的身影。
襄阳城西的万山一带,宋军主力正与蒙古军展开惨烈的拉锯战。蒙古人的重骑兵如黑云压境,铁蹄踏得地面咚咚作响,冲锋时的呐喊声震得人耳膜发疼。宋军的步兵方阵却像一块坚硬的磐石,长枪如林,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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