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的风言风语就停下马蹄。”
可他终究没能挡住来自后方的暗箭。不过半年,新的弹劾奏折如雪片般飞向临安,这一次,连史嵩之的对手都加入了进来——彭大雅的铁腕治蜀,早已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当“贬为庶人,发配赣州”的圣旨抵达重庆时,彭大雅正在指挥工匠浇筑最后一段瓮城。他接过圣旨,看了三遍,忽然猛地咳嗽起来,鲜血溅在明黄的卷轴上,像极了蜀地深秋绽放的红枫。
“终究……是我碍了太多人的路。”他望着北方秦岭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蒙古骑兵的马蹄声,“可惜,没能亲眼看到这重庆城,挡住他们的那一天。”
三个月后,赣州驿站的寒夜里,彭大雅在忧愤中溘然长逝。临终前,他手中紧紧攥着半张重庆城防图,仿佛那就是他未竟的山河。消息传回临安,史嵩之只是淡淡吩咐将其草草安葬,随即上奏推荐陈隆之继任四川制置使——那是他早已选定的亲信。朝堂之上,无人为彭大雅发声,只有嘉陵江畔的秋风吹过空荡荡的城头,似在呜咽。
几乎就在彭大雅被贬的同时,漠北的哈拉和林正举行着一场盛大的集会。蒙古大汗窝阔台端坐在金色的帐殿中,虽然已显老态,眼神却依旧如鹰隼般锐利。他面前的地图上,代表蒙古铁骑的黑色箭头早已越过黄河,直指汉中。
“西征的勇士们已经饮马多瑙河,”窝阔台的声音带着酒后的亢奋,金杯在手中晃动,“而南方的金宋,还在做着偏安的美梦。传我命令,以塔海为帅,阔端为监军,领十五万铁骑,再入四川!这次,要踏平重庆,饮马长江!”
帐下的蒙古贵族们轰然应诺,马蹄声很快便响彻草原。与前几次劫掠不同,这次蒙军带着明确的战略目标——占据汉中。这座连接关中和蜀地的咽喉要地,一旦落入手中,川蜀北部门户便会彻底洞开,蒙古骑兵可以长驱直入,直逼重庆。
汉中守将的告急文书如雪片般飞入京湖战区帅府时,孟珙正在灯下研究地图。他已年过五旬,鬓边的白发比去年又添了许多,咳嗽声也日渐频繁,可那双眼睛依旧明亮,仿佛能穿透纸面,看到千里之外的战场。
“父亲,朝廷旨意到了。”长子孟之经捧着圣旨走进来,眉宇间满是忧虑,“陛下命您兼任四川宣抚使,统筹京湖、四川两战区军务。”
孟珙放下手中的狼毫,接过圣旨,缓缓展开。“东西策应……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他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又带着几分沉重。年前他便提出,四川与京湖唇齿相依,需统一调度方能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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