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走动兵卒衣甲鲜明,队列严整,绝非寻常戍守之态。他估算,孱陵之敌,恐不下一万五千之众!”
“一万五千人?”关平眉头紧锁,“徐盛哪来这么多兵?除非……”
“除非陆逊将部分原本用于西线或江陵的机动兵力,暗中调给了他。”马良接口,手指又从孱陵滑向零陵、桂阳,“再看这两郡。几乎在我们攻克洮阳的同时,零陵、桂阳的东吴官吏突然一改往日横征暴敛,开始推行所谓‘新政’:减赋三成,开仓平价粜粮,甚至还抓了几个民愤极大的小吏游街示众。此等‘仁政’,恰似久旱逢甘霖,正在迅速收拢那些因洮阳之事而浮动的人心。”
蒋文这时也抬起头,声音有些干涩:“晚生……晚生家族在零陵尚有故旧。昨日有密信至,信中提及,江陵城中近日流言四起,皆言陆都督认为……认为君侯不过据山为寇,疥癣之疾,已调朱然、孙桓等部西进,全力应对汉中王大军。武陵山这边,只留徐盛将军‘看住’即可。”
三条情报,如同三块冰冷的巨石,压在了方才炽热的求战气氛上。
周仓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时找不到词,脸憋得通红,最终重重“哼”了一声坐回席位,抱着胳膊生闷气。关平也沉默了,目光在地图上来回扫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剑柄,显然在急速思考。
帐内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
“诱敌离山。”关岳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他站起身,绕过桌案,走到地图前。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部分火光,在地图上投下深刻的阴影。
“陆伯言好手段。”关岳的手指依次点过孱陵、零陵、桂阳,“他给我们摆了一个看似处处是机会的局。洮阳胜利,让我们觉得吴军不堪一击;零陵桂阳‘仁政’,让我们担心民心被夺;江陵流言,让我们误判他主力西移,南线空虚。而真正藏起来的杀招,”他的手指重重落在孱陵,“是徐盛这一万五千人甚至更多的精锐。他在等,等我们被‘胜利’和‘焦虑’冲昏头脑,倾巢而出,离开可据险而守的武陵山,进入零陵、桂阳的平川之地。那时,徐盛这支伏兵就会像铁闸一样落下,截断我们归路,与荆州各地守军里应外合,将我们这三四万‘膨胀’的信心,碾碎在平川之地。”
他环视众人,目光如电:“季常,文休,你们所虑极是。这确是诱敌深入、聚而歼之的毒计。”
马良和刘启松了一口气,同时拱手:“君侯明鉴。”
周仓却急了:“那……那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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