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死在这儿,死在你负责的地头上,上面查下来,你是能脱了干系,还是能顶个杀人的罪?”
记分员被这眼神吓得一哆嗦,瓜子撒了一地。
他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平日里仗势欺人惯了,哪见过这种凶狠的眼神。
而且在这个年代,出了人命,尤其是劳动现场死人,那就是严重的政治事故。
“我……我也没说不管啊。”
记分员缩了缩脖子,色厉内荏地嘟囔起来。
“行行行,你爱管闲事你管,出了事别赖我!”
说完,这欺软怕硬的家伙转身溜到了远处。
陆江河冷哼一声,重新蹲下身。
或许是糖分起了作用,沈清秋的睫毛颤了颤,费力地睁开了眼。
视线模糊中,她看见一张轮廓硬朗的脸。
紧接着,她嘴里那股浓郁的橘子甜味猛地在味蕾上炸开。
甜的。
这是沈清秋这几年来,尝到的唯一的味道。
在这苦得像黄连一样的日子里,这突如其来的甜,让她的眼眶瞬间涌上一股热意。
“醒了?”
陆江河见她睁眼,并没有什么温柔的安慰,反而粗鲁地把她扶起来。
“醒了就赶紧回家,这活儿别干了,那一车粪肥我刚才替你倒沟里了。”
沈清秋愣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明明语气凶巴巴的,可做的事却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让人心安。
“这颗糖……”
她从嘴里把糖抵到舌尖,那是她舍不得一次吃完的珍宝。
“顺手买的,多了没处扔。”
陆江河捡起地上的网兜,不想多纠缠。
“赶紧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看着那道毫不留恋转身离去的背影,沈清秋坐在雪地里,嘴里含着那颗糖,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
这天夜里。
陆江河躺在炕上,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白天沈清秋那张死灰色的脸,还有那瘦得皮包骨头的手腕,总是在他眼前晃。
“麻烦。”
陆江河烦躁地坐起身,点了根旱烟。
作为厨子,他最清楚人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那颗糖,顶多也就是吊一口气,把她的血糖稍微拉回来一点。
但她那身子骨已经亏空到了极点,就像一盏快要烧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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