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凰感觉自己在下沉。
不是坠落,而是下沉。沉入一片无边无际、粘稠冰冷的黑暗之中。这黑暗吞噬了声音,吞噬了光线,也吞噬了那无处不在、锥心蚀骨的剧痛。她仿佛变成了一粒没有重量的尘埃,在绝对虚无的汪洋中缓缓沉降,向着那没有尽头的深渊坠落。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沈千凰”,也没有“痛苦”和“存在”的概念,只剩下永恒的、令人窒息的虚无。
或许,就这样沉没,也是一种解脱。
这个念头像黑暗本身一样冰冷滑腻,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放弃吧,太累了,太疼了,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呢?
然而,就在这念头即将彻底占据她、将她最后的意识也同化为虚无的刹那,一点微弱的、滚烫的刺痛,毫无征兆地,从无边的黑暗中迸发出来。
那刺痛极其细微,像是一根被点燃的、细到无法察觉的针尖,瞬间刺破了她沉沦的意识表层。它不来自外界,不来自那沉沦的黑暗,而是来自于……她自己,或者说,来自于那正在分崩离析、走向虚无的、名为“沈千凰”的躯壳的最深处。
那是残留的、被她自己主动引导、剥离出来的、与玉佩力量混合后成为“毒饵”注入祭坛阵眼的、那两种剧毒能量被强行抽取时,在灵魂深处留下的、一道无法愈合的、燃烧的烙印。
这烙印此刻,成为了她在无边黑暗中唯一的坐标,唯一的锚点。
“痛……”
一种最原始的、最本能的感知,如同溺水者最后抓住的一根稻草,猛地将她从彻底沉寂的边缘拽了回来。不是思想,不是记忆,仅仅是“痛”这个信号本身,证明着“她”还存在,还没有被彻底抹去。
随着“痛”的感知恢复,随之而来的是更清晰、更全面的信号——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发出破碎的呻吟,经脉如同烧毁的废墟,骨骼仿佛被碾成了齑粉,内腑更像是被无数毒虫啃噬一空,只留下一片空洞的、灼热的、冰冷交杂的绝望。而左肩,那两股剧毒失去“毒饵”分流后,似乎变得更加狂暴,正以前所未有的疯狂,在那一方血肉地狱中,进行着最后的、你死我活的绞杀。
但这濒临毁灭的身体信号,此刻对沈千凰来说,却如同天籁。因为这证明她还“在”,还“是”,哪怕这个“是”的状态,是如此可怖,如此令人绝望。
“不能……沉下去……”
一个更加微弱的念头,如同风中残烛,在无边无际的痛苦和虚无的黑暗中,极其艰难地、颤巍巍地亮起。这念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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