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得面红耳赤。其余几位阁臣、尚书,也纷纷出言,或附和兵部,认为当用重典以儆效尤;或支持都察院,主张依法严惩首恶即可,避免牵连过广;亦有持中立者,认为当交由三司会审,详查其党羽,再行定夺。一时间,御书房内争执不下,声浪渐高。
太子立于御案之侧,面色沉静,目光扫过争执的众臣,最后落在垂首不语的沈千凰身上一瞬,又迅速移开。他心中亦是心潮起伏。左相倒台,去除了心头大患,也拔除了北境军中一颗毒瘤,对稳固朝局、振奋军心大有裨益。但如何处置后续,确是一道难题。严惩,可立威,可泄愤,但也可能引发左相余党狗急跳墙,甚至逼反一些与之牵连过深的地方势力。从宽,可显仁德,可安人心,但又恐惩戒不足,遗患无穷,更难以向浴血奋战的边军将士交代。
他的目光再次不由自主地飘向沈千凰。此女心思缜密,设下此局,一举扳倒左相,其智计、其胆魄,皆非常人所能及。此刻众臣争论不休,她这个“始作俑者”,又会是何想法?
皇帝的目光,也在此刻,似有意似无意地,落在了殿末那抹沉静的身影上。“沈氏女。”
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压过了殿中的争执。众臣立刻噤声,目光齐刷刷地转向沈千凰。
沈千凰闻声,上前一步,躬身道:“民女在。”
“左相之案,你首功。如今众卿对如何处置,各执己见。”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有何看法?”
刹那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有审视,有好奇,有不屑,亦有隐隐的敌意。一个女子,尤其是一个出身不算高贵的女子,竟得参与如此机要,甚至被陛下亲询政见,这在往日简直不可想象。
沈千凰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既无受宠若惊,亦无惶恐不安,她迎上皇帝深邃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平稳:“回陛下,民女浅见,左相之罪,确凿无疑,依律当诛。然则如何定罪,如何株连,非仅关乎左相一人一族之生死,更关乎朝局稳定、边关军心、乃至天下人对陛下、对朝廷法度之观瞻。”
她略一停顿,见皇帝并无打断之意,继续道:“王尚书主张严惩,以儆效尤,安定军心,其心可鉴,其虑深远。陈御史主张依法严惩首恶,避免株连过广,以免朝野动荡,其言亦有其理。两位大人所言,皆是为国筹谋。”
她先各打五十大板,肯定了双方出发点,随即话锋一转:“然则,民女窃以为,处置左相,首在‘分寸’二字。过严,则恐生变,亦损陛下仁德之名;过宽,则无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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