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粥是你准备的?”
“是。按吩咐,挑了些好克化的。”阿四回答得很简短。
“嗯。”沈千凰点点头,合上食盒,“西厢那边,我稍后送去。你且去忙吧。”
“是。”阿四躬身,退了出去,脚步依旧轻得像猫。
沈千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眸光微动。这个阿四,恐怕也是太子放在澄心院的一双眼睛,甚至可能不止是眼睛。但眼下,他至少表现得像个本分的杂役。
她提起食盒,先去了西厢。雷焕已经自己勉强坐起,靠在床头,脸色依旧不好,但眼神清明了许多。见到沈千凰手中的食盒,他喉结动了动。
“趁热用些。”沈千凰将肉糜粥和酱菜取出,放在他手边能及的矮凳上,“你失血不少,需得补养。但油腻辛辣忌口。”
雷焕也不客气,道了声谢,端起粥碗,用勺子慢慢吃着,动作有些迟缓,显然伤口仍在作痛。他吃了几口,停下,低声道:“高阉……没起疑吧?”
“暂时没有。”沈千凰站在窗边,看着外面,“但你需尽快‘好’起来。装病太久,反惹人疑。”
雷焕闷闷地“嗯”了一声,继续喝粥。半晌,他又道:“昨夜那刺客……身法很快,路子很野,不像中原门派,倒像是南疆那边豢养的死士手法。一击不中,立刻服毒,干净利落。”
南疆死士。沈千凰心中记下。南疆……与朝中何人能有牵连?与那江南的河工,光禄寺的旧案,又有何关联?
“殿下心中,可有眉目?”她问,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问一件寻常公务。
雷焕喝粥的动作顿了顿,碗沿停在唇边。他抬眼看向沈千凰,目光复杂,最终摇了摇头,声音压得极低:“殿下……未曾明言。但昨日宴请的名单,是吴王那边递过来的,说是得了些稀奇的胡姬舞伶……”
吴王。皇帝的第三子,生母位份不高,但近年颇得圣心,在朝中也笼络了些势力,是太子之位最有力的潜在竞争者之一。若刺客混在吴王“推荐”的舞姬中,这指向就再明显不过。但,是否太过明显?
沈千凰没有继续追问。有些事,知道个方向即可,深究无益,反惹祸端。“统领安心养伤。外间若有风声,我会留神。”
从西厢出来,沈千凰回到藏书楼,慢慢用完自己那份简单的早膳。收拾妥当后,她没有继续校勘《礼记》,而是起身,走向昨日发现周勉行状的那个偏僻角落。
她没有立刻去动那本行状,而是先整理旁边的几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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