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星池”的光晕彻底黯淡下去,最后一丝温润的星辉之力如退潮般,恋恋不舍地从沈千凰的经脉中剥离。石室陷入一种深沉的、仿佛能吞噬所有声音的寂静。唯有头顶那几颗星辰晶石,散发着恒定而微弱的冷光,如同亘古不变的、冷漠注视人间的眼。
身体依旧沉重,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未愈的伤痛,脏腑与经脉如同布满裂痕的琉璃,稍有不慎便会彻底崩碎。但那种濒临崩溃的虚弱与混乱感,已被强行压制、梳理,暂时蛰伏在深处,形成一种脆弱的、危险的平衡。左肩的伤口不再流血,幽冥煞气的侵蚀也被星辉之力驱散了大半,但那阴寒入骨的刺痛与隐约的麻痹感,时刻提醒着她所经历的一切。体内,“一号”、“牵机”与残留的幽冥煞毒,在那微弱的、如同蛛丝般的玉佩暖流和“冰魄凝华散”形成的、冰冷而脆弱的“伪平衡”薄膜下,暂时“相安无事”,但彼此间本能的冲突与吞噬欲望,并未消失,只是被强行压制、分隔,如同被暂时冰封的岩浆与毒焰,随时可能破冰而出。
然而,沈千凰的眼神,却比浸泡之前,更加沉静,也更加锐利。三天时间,在生与死的边缘徘徊,在剧痛与冰冷中淬炼,在绝望与希望间挣扎,让她本就坚韧的心志,如同被反复锻打的精铁,褪去了最后一丝浮躁与侥幸,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与决绝。
她扶着冰冷的池壁,缓慢而稳定地站起身。湿透的粗布衣紧贴着皮肤,带来刺骨的寒意,却也让她更加清醒。她拧干衣角的水,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小包,里面是老瞎子临走前留下的一套干净的、同样粗劣的深灰色布衣。她没有犹豫,迅速换下湿衣,又将换下的湿衣仔细拧干,卷好,塞入怀中——任何可能暴露身份或线索的东西,都不能留下。
做完这一切,她才迈开脚步,向石室唯一的出口走去。脚步依旧虚浮,但每一步都踏得极稳,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却已不会再轻易跌落。
石室的门无声滑开,露出外面那条镶嵌着发光珠子的、漫长而寂静的甬道。与来时不同,此刻的甬道并非通往“引星池”的入口方向,而是在她踏出石室后,身后的墙壁无声合拢,眼前原本光滑的甬道壁上,却浮现出另一道椭圆形的、微微波动的光门。光门对面,隐约可见是一条更加狭窄、昏暗、散发着泥土与腐朽气息的通道。
是另一条出路。幽阁,果然不会让人从同一个地方进出。
沈千凰没有丝毫迟疑,一步踏入光门。熟悉的轻微眩晕感传来,眼前景物变幻。再睁眼时,她已身处一条潮湿、低矮、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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