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沈千凰,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他探究的视线,端起空了的药碗,转身走向桌案,语气依旧没什么波澜:“萍水相逢,举手之劳,公子不必挂怀。称呼不过代号,唤我‘凰羽’即可。师门有训,不便外传。公子既已无性命之虞,静养便是。府上已备好后续汤药,按时服用即可。”
凰羽。李逸尘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京城何时出了这样一位医术通神、却又神秘低调的女子?看她年纪不过二八,医术竟精湛至此,连宫中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碧落黄泉”之毒,她竟能在三日内化解大半。还有她身上那股子与年龄阅历全然不符的沉静,甚至可以说是……冷漠。仿佛历经沧桑,看透世事,再无波澜。
“凰羽姑娘,”李逸尘压下心头疑虑,语气诚恳,“此毒凶险异常,太医署皆言无解,姑娘却妙手回春,实乃神乎其技。不知姑娘可愿暂留府中?逸尘伤势未愈,还需仰仗姑娘调理。此外,姑娘救命之恩,李家上下感激不尽,定有重谢。”
沈千凰清洗银针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留府?这正在她预料之中,却也是计划中风险与机遇并存的一步。救治当朝丞相独子,足以让她“凰羽”之名一夜之间传遍京城权贵圈。名声,是她现阶段最需要的东西,是敲开某些紧闭大门的敲门砖,也是她未来复仇棋盘上不可或缺的筹码。但留在丞相府,意味着她将暴露在更多目光之下,与李逸尘、与丞相府绑得更紧,也更容易引起某些人的注意,比如……东宫。
“公子伤势已稳,后续调理,府中医官足以胜任。”她将银针一根根擦拭干净,收回随身携带的羊皮卷中,声音平静无波,“我闲云野鹤惯了,不惯拘束。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便告辞。”
“姑娘!”李逸尘急道,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咳嗽,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姑娘救命之恩,岂是寻常医者可比?逸尘……逸尘绝非忘恩负义之辈,姑娘若有任何难处,或有所求,李家必倾力相助。只求姑娘……再多留几日,待逸尘伤势稍稳,亲自送姑娘出府,可好?”
他言辞恳切,目光灼灼。沈千凰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探究、感激,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这位丞相公子,并非传闻中那般只知风花雪月的纨绔。能在中毒濒死、太医束手的情况下,冷静地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的救治,并在醒来后迅速权衡利弊,出言挽留,这份心性与敏锐,已远超常人。
沉默在暖阁中蔓延,只有更漏滴滴答答的轻响。窗外,似乎有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在门外停下,似是有人在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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