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晨曦微露。丞相府,清漪苑。
李逸尘在熹微的晨光中睁开眼。胸腹间的剧痛已然消退大半,只剩丝丝缕缕的钝痛与无力感,提醒着他曾与死亡擦肩而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苦的药香,与昨日那种令人窒息的腥甜腐败气息截然不同。他深吸一口气,感受到一股温和的药力正在四肢百骸缓缓化开,滋润着受损的经脉,驱散着最后一丝阴寒。
“醒了?”
清冷的声音自身侧传来。李逸尘侧头,只见窗前,那道纤薄的身影已端坐于案前,晨曦透过雕花窗棂,在她覆面的轻纱上投下朦胧光晕,勾勒出沉静如水的轮廓。她正用一方素白丝绢,细细擦拭着几根银针,动作不疾不徐,仿佛这世间纷扰皆与她无关。
“凰羽姑娘。”李逸尘撑起身,靠在引枕上,声音仍有些沙哑,但已不再气若游丝,“多谢姑娘彻夜照料。”
沈千凰(凰羽)并未回头,只淡淡道:“分内之事。公子既信我,我自当尽力。”她放下银针,起身,端着一只白瓷小碗走来。碗中热气袅袅,是刚煎好的汤药,色泽清亮,药香浓郁却不刺鼻。“今日第一剂,固本培元,疏通气脉。服药后需静卧,以我金针渡穴,助药力行开。”
李逸尘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汁入口微苦,旋即回甘,一股暖意自喉间直下丹田,迅速弥漫开来,精神为之一振。他放下碗,目光落在她依旧覆着轻纱的脸上,诚恳道:“姑娘医术通神,逸尘感激不尽。只是姑娘救我,恐已卷入是非。昨日遇袭之事,绝非偶然。姑娘留在此处,或有危险。”
沈千凰抬起眼帘,眸光平静无波:“我行医救人,不问是非。若因救人而招祸,是祸非福,避无可避。公子不必挂怀。”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但其中蕴含的淡然与笃定,却让李逸尘心中微动。
说话间,她已取出金针。李逸尘依言躺好,解开中衣。沈千凰的目光落在他胸腹间缠绕的绷带上,那里仍有暗红色的血迹渗出。她眸色未变,手指却稳如磐石,拈起一根细如牛毛的金针,指尖微不可察地凝着一缕淡到几乎看不见的、温润平和的灵力,看准穴位,缓缓刺入。
针入肌理,不深不浅,恰好触及受损的经脉节点。李逸尘只觉得一股微麻的暖流自针尖透入,迅速扩散,与体内药力融合,化作涓涓细流,温养着那些被剧毒侵蚀、几近枯萎的脉络。痛楚进一步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与轻松。
“姑娘这针法……”李逸尘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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