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李景坤推门而入,身后追着几个惶惶不安的差役。
谢昭阳急忙行礼,太子却径直掠过他,走向院中蜷缩的灾民。
灾民当中,有一对母子相拥而眠。
妇人肩头鞭痕犹在,怀中孩童却已面色紫青,李景坤颤抖着探过鼻息,已没有任何反应。
他眼睛泛起一阵雾气,他咬紧牙关,将自己的棉氅脱下,小心翼翼的盖在这对母子身上。
他站起身,紧紧闭眼,双拳紧握,良久不能平复心中的燥怒。
民生凋敝,吏治腐败,确实不是朝夕间就可以扭转的。
但这平阳郡守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实在罪无可恕。
曹松听到声响后也赶忙出来查看,看见太子如临大敌,连滚带爬地跪倒在地。
“不知殿下莅临,下官有失远迎……”
见太子沉默地站在灾民跟前,他又赶忙解释:
“下官已命人去准备饭食……”说着又转头望向师爷,“还不快去催!”
太子缓缓侧身,血红的眼睛瞪着曹松。
见此情形曹松彻底慌了,双腿发软,直接瘫在了地上。
“殿……殿下……”
他又看向一旁的谢昭阳,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谢将军!谢将军可以作证!下、下官已经在准备了……殿下……”
说着,他竟哭嚎起来。
谢昭阳闻言随即横身拦在太子面前。
“殿下,卑职正是来与曹大人商议赈灾之事。内院已在准备吃食和被褥,片刻便可送来。”
李景坤仿佛没有听见,只是缓步向曹松走去。
曹松此时已彻底瘫软,喉咙滚动,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殿下!”
谢昭阳再跨一步,站到了李景坤身侧。
“殿下三思,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忍?”李景坤齿缝间挤出冷笑。
姜党跋扈,对他百般攻讦,他要忍;
三百万石粮食到灾民手里十不足一,他也要忍;
东州百姓水深火热,易子相食,他还要忍。
若再隐忍下去,百姓该如何?他这个储君该如何?大夏的江山社稷又该如何?
李景坤的目光扫过院中每一个蜷缩的身影,最后落回那对死去的母子身上。
这一刻,平日里的隐忍、朝堂上的攻讦、灾民的哀嚎,全都凝结成锋利的冰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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