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派人去报官。就说……有贼人入府行窃,伤了人。还有,跟下人们吩咐一下,府中的事情不许外传。”
“王妈妈,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孙景言孙老先生,金针张承张大夫,还有……福王府的李玄真道长,都请来!”
“春桃,你带几个手脚麻利的,先……先将院里的几位叔伯……好生收殓了,停入偏厅,不可……曝尸于此。”
洛阳知县衙门只派了一位典史前来。那官员在勘验了现场后,对着强作镇定的雪汀,言辞恳切地安抚了几句,便将案件草草定性为“流寇夜奔,入府寻仇”,承诺“定会严查”,便匆匆离去。
雪汀没有反驳。她看得出,这位大人是害怕惹上麻烦。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月白色襦裙的裙角上,一块不小心沾染上的、张伯的暗红色血迹。她用指甲,狠狠地、反复地,抠着那块已经干涸的血渍,直到指甲缝里,都渗出了血丝。
午后,三位洛阳城中最负盛名的医者,齐聚顾昭卧房。
气氛,凝重如铁。
最先上前的,是曾任太医院院判、致仕还乡的杏林名宿孙景言。
他三指搭在顾昭的手腕上,双目微阖,凝神静气。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对着雪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奇哉怪也!”他声音干涩,“顾大人脉象弦细如丝,时而沉迟,时而数急,五脏六腑之气,如三军无帅,各自为战,彼此攻伐……此非风、寒、暑、湿、燥、火六淫之邪,乃‘乱’也。老夫行医一生,闻所未闻。”
接下来的是洛阳本地以用药大胆闻名的神医张承。他取出一套细如牛毛的金针,小心翼翼地刺探着顾昭创口周围的穴位。
半晌,他拔出金针,对着光亮处仔细端详,眉头紧锁:“怪了……针身光洁,并未变黑。此毒,非金石之属。”
他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用小刀,极其谨慎地,从顾昭创口边缘刮取了一点点已经发黑的痂皮,放入瓶中。随即,他走到院中,将瓶中之物,投入一只活鸡的饮水盆里。
雪汀跟着走出去,她看着那只本还雄赳赳气昂昂、正在啄食的公鸡,在饮水后,身体瞬间僵直,全身的羽毛根根倒竖,鲜红的鸡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顶端开始,一寸寸地变为不祥的紫黑色。
最后,是福王府的供奉,龙虎山正一派的俗家弟子李玄真。
他看着地上那只死状诡异的公鸡,脸色已是十分难看。他没有去看顾昭,而是从袖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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