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初五是王府发月例的日子。
楚明昭排在仆役队伍的末尾。她个子最小,前面挡着几个粗使婆子,几乎看不见账房先生的桌案。
轮到她了。
账房先生掀了掀眼皮,从簿子上找到她的名字:“楚明昭,粗使丫鬟,月例三钱。”
旁边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人咳了一声。
账房先生笔尖一顿,蘸了蘸墨,改口:“新来的,头月减半。一钱五。”
铜板“当啷”丢在桌上,滚了两圈,停在桌沿。
楚明昭伸手去拿。
管事的手先一步按在铜板上。姓赵,府里人都叫赵管事,管着后院所有杂役。
“小丫头,你这月打碎了两个茶盏,扣五十文。”赵管事笑眯眯的,手指捻着那枚铜板,“还有,前几日你领的那套衣裳,是新裁的,扣三十文。算下来……”
他慢悠悠数出七十文,揣进自己袖袋。
剩下八十文,推到她面前。
“拿好了。下次小心点。”
队伍里有人低声嗤笑。
楚明昭看着桌上那堆铜板,没动。
“怎么,嫌少?”赵管事挑眉。
楚明昭抬起头,看着他。
十岁孩子的眼睛,黑白分明,干干净净。她开口,声音不大,但整个账房院都听得见:
“赵管事,您上个月贪了六两七钱,这个月到今日初五,已经贪了四两二钱。其中三两是克扣杂役的月例,一两二钱是虚报采买账。”
死寂。
赵管事脸上的笑僵住。
“你胡说什么?!”他拍案而起。
楚明昭没理他,继续往下说,语速平稳得像在背书:
“三月十二,您从绸缎庄拿回扣八钱;三月十八,虚报修缮费一两五;三月廿五,私卖库房旧家具得银二两。共计六两七钱。”
她顿了顿,补了一句:
“零头我没记,应该还有几分碎银。”
赵管事脸色由红转白,又转青。
“你、你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查账就知道。”楚明昭看向账房先生,“先生,您掌着总账,赵管事每个月从您这儿支的采买银子,和实际采买的数目,对得上吗?”
账房先生手一抖,墨笔掉在账簿上,晕开一团黑。
院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所有人转头。
萧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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