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很薄,像片磨钝的刀片,冷冷地悬在檐角。
李长宁——现在该叫楚明昭了,但她心里还默念着那个旧名——躺在厢房的木板床上,睁着眼看帐顶的暗纹。
门外有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路过。是停在门口。
然后,门栓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拨动,很慢,很小心。“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条缝。
一个黑影闪进来,又迅速掩上门。
“姑娘?姑娘醒醒!”
是膳房那个送过馊粥的仆妇,姓周,府里人都叫她周婆子。此刻她蹲在床边,压着嗓子,手在发抖。
楚明昭坐起身,没点灯。
月光从窗纸透进来,勉强照见周婆子惨白的脸。
“快,跟我走。”周婆子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发颤,“王爷……王爷要杀你!”
楚明昭没动。
“真的!”周婆子急得快哭出来,“我亲耳听见的,王爷跟心腹说,留着你迟早是祸害,等问出玉玺的下落就……”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什么时候?”楚明昭问,声音很静。
“明晚!所以今晚必须走!”周婆子从怀里掏出个小包袱,塞给她,“这里面有干粮,还有点碎银子。后院角门我弄松了锁,出去往东走三里,有辆马车等着,会送你去南边……”
楚明昭接过包袱,掂了掂。
很轻。
她打开,借着月光看——两块硬饼,一包肉干,还有几粒碎银,加起来不到一两。
“谁让你来的?”她问。
周婆子一愣:“什、什么?”
“马车是谁准备的?南边接应的是谁?”楚明昭抬眼,“周婆婆,你一个膳房仆妇,哪来的银子打点角门守卫?又哪来的门路安排马车?”
周婆子脸色更白了。
“我……我是看你可怜……”
“哦。”楚明昭把包袱重新系好,递回去,“那谢谢婆婆。但我不走。”
“你疯啦?!”周婆子声音拔高,又赶紧压下去,“王爷真要杀你!”
楚明昭躺回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那就杀吧。”她闭上眼,“我困了。”
周婆子僵在原地。
半晌,她跺了跺脚,揣着包袱匆匆走了。门重新掩上,落锁的声音比来时重得多。
楚明昭睁开眼。
看着帐顶,一动不动。
直到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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