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石,剩八石养活全家,还要留种、买盐。新税只交五石,剩十五石——多出的七石,能买羊羔、存种子、供孩子读书。哪个更划算?”
数字不会骗人。连最顽固的税吏也哑口无言。
第二把火,烧在手工业。
乌拉城最有名的铜匠叫艾力,祖传七代打铜壶。旧贵族常强征他打造酒器,分文不给。新政一出,向拯民亲自登门,请他牵头成立“匠人工坊”。
“官府出场地、供原料,你教徒弟,产品统一收购,利润三七分——你七,公仓三成用于学堂和药铺。”向拯民说,“你的名字,会刻在每把壶底。”
艾力愣住:“……真让我自己定价?”
“当然。手艺值钱,就该拿高钱。”向拯民拍拍他肩,“将来,‘艾力铜壶’会卖到湖广、武昌,甚至更远。”
艾力眼眶红了。当晚,他熔掉贵族强令打造的最后一尊酒壶,铸成一口小钟,挂在工坊门口。钟声一响,学徒们就知道:新时代开始了。
而最让百姓动容的,是学堂。
开学那天,覃玉站在校门口,亲自迎接每一个孩子。有穿袷袢的小姑娘怯生生问:“我……能带弟弟一起来吗?他才四岁。”
“当然能!”覃玉笑着牵起两个孩子的手,“弟弟进蒙学班,姐姐进算术班。中午还管一顿热饭。”
教室里,黑板用炭粉刷白,课桌是阿铁带人新做的;墙上贴着手绘的“人体图”“水循环图”;角落放着草药标本和算盘。
第一课,覃玉没讲“之乎者也”,而是举起一块馕:“这馕怎么来的?麦子种地里,浇水、施肥、收割、磨面、揉团、烤熟——每一步,都是学问。我们学知识,不是为了当官,是为了活得明白。”
孩子们眼睛亮了。
可挑战依然存在。
有维吾尔家长担心:“学汉话,会不会忘了我们的歌?”
覃玉立刻调整课程:上午学通用语和算术,下午设“民族文化课”——维吾尔老人教木卡姆民歌,哈萨克长者讲草原史诗,汉人教师讲张骞、班超通西域的故事。
“文化不是非此即彼,”她说,“是百花齐放。”
渐渐地,变化悄然发生。
市集上,汉商开始学维吾尔语讨价还价;维吾尔妇人用新学的算术,不再被中间商坑;哈萨克牧民用驿道运羊毛,换回铁锅和棉布,第一次过冬不用愁。
而每天清晨,人们都能看见雪魄在城头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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