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柬帖上的大字,“正好,我这眼疾憋得慌,出去透透气,跟老朋友们聊聊,比在家读诗痛快!”
巳时一到,洛水南岸的码头早热闹起来。李待价的官船泊在岸边,船身刷着朱红漆,船舷上描着金线缠枝纹,青竹帘挂在舱门口,风一吹就轻轻晃。甲板上,几个乐师正调试乐器:弹琵琶的是个梳双丫髻的小姑娘,手指在弦上拨了两下,调子脆生生的;吹箫的是位白发老者,箫声一出来,连岸边的水鸟都停了脚。
“白先生、刘先生来啦!”李待价穿着藏青官袍,站在船头招呼。刘禹锡赶紧扶着白居易上跳板,跳板上铺了棉絮,怕滑。白居易刚上船,就被舱里的暖意裹住——舱里燃着个小炭炉,温着酒壶,桌上摆着蜜饯、杏仁,还有刚烙好的芝麻饼。
“待价啊,你倒细心!”白居易坐下,摸了摸温热的酒壶,“知道我们这些老头子怕冷。”李待价笑着给两人倒酒:“应该的!今儿请了十五位老朋友,都是洛阳的文士,咱们不聊公务,只谈诗酒春光。”
说话间,客人们陆续到了:吏部的王郎中带着自己写的诗稿,说要请大家提意见;国子监的张博士背了个小木箱,里面是他收藏的古砚;还有几位退休的老官员,拄着拐杖,互相打趣着上船。十五个人凑在船舱里,倒不显得挤,反而热热闹闹的。
“诸位,船要开啦!”李待价举起酒杯,“今儿天好水好,咱们先干一杯,祝这趟洛水之行,有诗有酒,有乐有友!”众人纷纷举杯,酒杯碰撞的脆响,混着乐师们奏起的《霓裳羽衣曲》前奏,官船缓缓驶离码头,推开洛水的绿波,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
船行到洛水中央,风更软了。远处的邙山青黛色的影子映在水里,岸边的麦田绿油油的,农民们弯腰锄草,偶尔抬头朝官船挥挥手;几只白鹭贴着水面飞,翅膀扫过波心,溅起细碎的水花。
“古人说‘诗言志,歌咏言’,”李待价放下酒杯,指着窗外的春光,“今儿这么好的景致,不联句可惜了。不如咱们就以‘三月三日祓禊洛滨’为题,我先抛个砖。”他走到案前,拿起粗笔,蘸了蘸墨,想了想,写下首句:“洛浦韶春暮,津亭祓禊辰。”
“好!点得准!”刘禹锡第一个叫好,接过笔就写,“彩船浮滉漾,绣毂下嶙峋。”他写完,回头冲白居易笑:“乐天兄,该你了!”
白居易凑到案前,眯着眼看了看,手指在案上敲着节奏,慢悠悠吟道:
“岸柳烟添色,波荷雨洒新。”
刚说完,张博士就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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