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仰头看了几秒钟?
“听清楚问题了?”刘班长问。
“清……清楚!”我喉咙发干。
“知道怎么改吗?”
“……报告!不……不太知道。”我老实回答,脸上有点发烫。我以为自己叠得不错了,原来在班长眼里,全是毛病,而且是他一眼就能看穿、能量化到毫米的毛病。
刘班长没再说什么,只是走到我床边,伸手,指了指上铺:“拆开。我叠一次,你看。”
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去,把刚刚叠好的被子小心拆开,铺平,然后跳下来,让开位置。
刘班长没脱鞋,脚在床沿一蹬,手一撑,轻松地上了我的上铺。动作干净利落,和他平时走路一样,带着一股沉静的力量感。他跪在铺上,开始整理被子。
我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踮着脚,仰着头看。
他的动作不快,甚至可以说很慢,很仔细。先将被子完全铺平,抹去每一丝皱褶,然后对折,用手掌,不是手掌根部,是整个手掌平铺上去,从被子中心向两侧,平稳而有力地碾压过去。不是蛮力,是一种均匀的、持续的力道,像是要把棉花的每一丝蓬松都压实,压成紧密的一体。
然后是掐线。他用的是拇指和食指的侧面,沿着预设的棱线,一点一点地,像抚平一段柔软的钢丝,将它捋直。力量不大,但极其精准,指腹能感受到棉花在指下被归拢、塑形。掐到被角时,他用了指甲,不是抠,是“别”,用一个巧妙的角度,将多余的布料别进内侧,同时用另一只手的虎口,轻轻卡住被角外侧,向内挤压,一别一挤之间,一个锋利如刀尖的棱角,赫然出现。
他做得专注,沉默,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世界里只剩下他和这床被子。灯光照在他微微冒汗的鬓角和专注的侧脸上,那平时冷硬如石的线条,此刻竟显出一种奇异的、近乎匠人般的柔和与虔诚。
我们看得呆了。原来被子可以这样叠。不是对抗,是驯服。不是蛮力,是巧劲。是顺着棉花的纹理,引导它,归拢它,赋予它钢铁般坚硬的形态。
不过两三分钟,一床崭新的、棱角锋利得仿佛能割伤手指的“豆腐块”,出现在我的床铺上。每一条线,都笔直如刀裁;每一个角,都尖利如枪刺;每一个面,都平整如镜。
刘班长从床上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看向我:“看清了?”
我用力点头,心脏砰砰直跳。看清了,又好像没完全看清。那是一种感觉,一种对手中材料的把握,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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