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隐约传来的灯火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动人。她起身,动作优雅地为刘湛斟了一杯热气袅袅的酒液,轻声道:“外面喧嚣鼎沸,尽是阿谀与热望,湛郎想必也累了。喝杯热酒,暖暖身子,也静静心。”
刘湛心中微微一暖,那种身处巅峰的孤寂感似乎被这温柔的体贴驱散了不少。他接过那杯温度恰到好处的酒杯,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寒梅冷香和妻子身上淡雅气息的空气,感觉胸中那股因喧嚣和酒精带来的燥热,瞬间被涤荡一空。“是啊,喧嚣。”他抿了一口杯中温热的酒液,目光有些悠远地望向亭外摇曳的梅枝,“九锡加身,人臣之极……古往今来,能有几人获此殊荣?可不知为何,妤儿,我站在这所谓的‘极顶’之上,却总觉得,这更像是一个全新的、更加艰难的开始,而非征途的终点。仿佛……仿佛有一根无形的鞭子,在身后催促着,不能停下,更不能后退。”
荀妤伸出纤细而温暖的手,轻轻覆盖在他紧握酒杯的手背上,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因为湛郎的心,你的志向,从未只局限于这北方的山河,不是吗?这九锡,是荣耀的冠冕,是权力的象征,但它又何尝不是一副最沉重、最华美的枷锁?它锁住了你,也催促着你,必须向着更高、更远、也更艰难的目标前行,直至……真正海晏河清,天下一统。”她的目光清澈,仿佛能直接看进刘湛的内心深处。
刘湛反手握住她微凉的手,紧紧攥在掌心,从那柔软的触感中汲取着力量。他点了点头,叹息声中带着无比的坚定:“知我者,妤儿也。这天下……还远未到可以高枕无忧之时。”
就在这时,两个熟悉的身影,一高一矮,一活跃一沉静,也沿着小径寻了过来。正是郭嘉和贾诩。郭嘉脸上带着明显的酒意红晕,走路似乎都有些飘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他笑嘻嘻地打破梅亭的宁静:“主公您可真会找地方躲清静!外面那些家伙,一个个敬酒跟喝水似的,还拉着我嚷嚷,说要好好商量一下,怎么借着这九锡的东风,‘更进一步’呢!”他故意把“更进一步”四个字咬得又重又长,还挤眉弄眼,其中的暗示不言自明。
贾诩则如同一个无声的影子,跟在郭嘉身后,平静地向刘湛和荀妤行礼,然后便肃立一旁,仿佛与周围的梅影融为一体。直到郭嘉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平稳,如同夜风拂过寒潭:“明公,九锡之礼已成,天下瞩目,威德已彰。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如今我辈虽定鼎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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