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博物馆的朱红大门发呆 —— 公文包侧袋里,装着给儿子买的《中国文物修复史》,放了半个月没寄出去;上次儿子考研复试,他因筹备 “文物普查” 缺席,这次毕业典礼,又可能被铜镜修复与资金筹措绊住脚。后来才知道,他第二天一早就带着铜镜照片去本地企业拉赞助,磨了整整一周,终于从一家文化公司筹到 5 万元,自己却因淋雨加熬夜发起 39 度高烧,却还是强撑着在修复室盯到凌晨 3 点,直到铜镜脱盐处理完成。
帮博物馆送文创产品到展厅时,我见过他在办公室偷偷贴膏药。他背对着门口,掀起中山装下摆,腰上贴着片黑色膏药,边缘卷着边 —— 是长期弯腰整理文物、伏案写报告落下的腰椎间盘突出,昨天帮修复师搬运陶鼎时又犯了,疼得直不起身。刚贴好膏药,就听见展厅传来抱怨声:“这博物馆也太冷清了,展品好几年没换,还不如去网红打卡地有意思!”
一位穿牛仔服的年轻人对着展柜皱眉:“这些破罐子破画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卖了换钱搞点新鲜展览”。沈砚之没生气,只是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放大镜递给年轻人:“你看这陶鼎上的绳纹,是几千年前古人用手一圈圈捏出来的,每一道纹路的粗细、间距,都能看出当时的制陶工艺,这是咱们祖先生活的痕迹,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年轻人接过放大镜,对着陶鼎看了半天,小声说 “原来这么讲究”,转身走了。等年轻人走远,沈砚之却对着空荡荡的展厅叹气 —— 不是不想更新展览,文物修复资金都要四处求借,引进新展品更是奢望。他的衣柜里,藏着件没拆封的深灰色西装,是妻子去年生日买的,标签上还贴着便签:“参加文物局会议穿,显得正式”,可他总在修复室与展厅间奔波,怕西装沾了胶水或灰尘,至今没穿过;中山装内袋里,永远装着妻子写的历史教案,教案上有她用红笔标注的文物背景补充,怕他给游客讲解时遗漏细节。
扫展厅时我捡过他扔掉的盒饭盒,上面用马克笔写着 “今日工作:唐代铜镜脱盐(进度 50%),整理清代书画 20 幅,修改资金申请报告”“给小远寄《文物修复史》,地址在公文包侧袋(别忘贴邮票)”“帮妻子买降压药(博物馆对面惠民药店)”。那天下午,我看见他在修复室教年轻修复师清理书画,手指捏着软毛刷,动作轻得像在抚摸羽毛:“清理画芯要顺着纹路,力道不能重,这些宣纸比咱们的爷爷还老,得像疼孩子一样疼它们”。这种 “对文物珍视到极致,对自己苛刻到骨子里” 的坚持,曾让我站在文创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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