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回答,眼球艰难转动,终于对准我。嘴一张,声音不是从喉咙,而是从地底传来:
“阻止他们打开黄泉路!”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全身的结晶轰然炸开。
飞灰四散。
我站在原地,手还举着,掌心空了。
警报灯亮起来,红光一闪一闪,却没有声音。整个厂房像被按了静音键。滤池里的水开始冒泡,表面浮起一层油膜,颜色不断变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吊死鬼扑向池边,发丝快速编织成网,拦在主管道入口前。几滴药液溅到她肩上,发出刺耳的“滋啦”声。她闷哼一声,跪了下来。
我转身冲过去。
她背上的鳞片正在脱落,一片接一片,像烧焦的鱼皮,掉在地上发出轻响。底下露出粉嫩的新肤,接触到空气就泛红,微微颤抖。她手指抠进水泥地,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我蹲下,想用怨气覆盖她伤口。
刚伸手,那层新肤突然排斥,怨气反弹回来,震得我手臂发麻。
不行。
这种状态不能强行治疗。
我换方式,吹起《安魂引》。低频音波绕着她身体流转,节奏缓慢,压制神经波动。她绷紧的肩膀慢慢松了一点。
我捡起一块掉落的鳞片仔细看。背面嵌着细小的紫点,和管壁上的结晶成分一致。协会的药不止影响活人,连鬼宠的本质结构都能侵蚀。
难怪张屠夫拼死也要毁容器。
这不是控制御兽师那么简单。他们是想让整座城的人天天喝水,慢慢变成药引,养出大规模怨场。到时候阴气自聚,伪阴兵批量生成,真正通鬼的人反而会被当成异端清除。
我抬头看剩下的滤池。
还有两个容器挂着,滴答滴答,继续释放黑液。
吊死鬼缓缓抬头。
她的发丝重新生长,短而密,颜色还没定下来,像是未发育完全的绒毛。她靠墙坐着,喘了几口气,低声说:“我没退化……是换壳。”
我点头。
老鬼说过,执念越深的鬼,蜕变时越痛。吊死鬼生前是老师,死得冤,怨气足。这次被秘药侵蚀,反倒逼出了更深一层的形态。
只是代价太大。
张屠夫没了。
我站起身,走到滤池边。
油膜越来越厚,表面开始映出人脸,扭曲变形,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声音。但我能感觉到,它们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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