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的脚步声在雪地里踩出浅坑,每一步都带着老人才有的沉缓,却又透着股说不清的稳——像漠北荒原上扎根百年的胡杨,风刮不动,雪压不弯。小黑跟在他脚边,黑色的毛发被月光镀上层银边,偶尔抬头嗅嗅风的方向,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像是在提醒众人风里的寒意正越来越重。
林澈走在中间,赤霄古剑悬在腰间,剑穗随着脚步轻轻晃。他总觉得墨老身上有种熟悉的气息,不是青玄宗的清苦,也不是北境百姓的沉郁,是像铸剑炉里烧了半生的火,温而不燥,烈而不灼。方才在松林里,墨老说“炼化玄铁靠心不靠火”时,他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话:“人这一辈子,就像块玄铁,得先经得住寒,才能熬得出热。”那时他不懂,此刻跟着墨老往漠北走,脚下的雪越来越厚,风里的沙越来越细,倒慢慢品出了点味道。
“前面就是断骨崖了。”墨老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隐在夜色里的轮廓。林澈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只见一道黑沉沉的崖壁横在眼前,崖顶的雪被风卷着往下落,像是永远下不完的雪帘。崖壁上隐约能看到几道裂缝,月光照在上面,像极了老人脸上的皱纹。
阿风握紧了剑柄,声音里带着点警惕:“我听师父说,断骨崖下面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就没了踪迹。而且崖上有很多冰棱,风一吹就会往下掉,比刀子还利。”
墨老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个巴掌大的铜铃,轻轻一摇。“叮——”清脆的铃声在风里散开,崖壁上的冰棱竟没像往常那样晃动,反而安静了下来。“断骨崖的凶,不在崖,在风。”他的声音很轻,却能清楚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这风里藏着‘执念’,是以前掉下去的人留下的——有的执念于生,有的执念于死,风一吹,就会钻进人的心里,让人乱了神。你们等会儿走的时候,别去想崖有多高,也别去想下面有多深,就跟着我的脚步,想着心里最暖的东西。”
苏婉儿握紧了手里的短剑,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想起清风镇药铺里的药香,想起爹熬药时哼的小调,想起娘缝衣服时落在她手背上的阳光——那些画面像团小火焰,在心里慢慢烧起来,风里的寒意竟好像淡了些。
墨老率先迈步踏上崖壁。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踩在崖壁上不起眼的凸起处,像是早就知道那些地方能承重。小黑跟在他脚边,走得比阿风还稳,偶尔用鼻子蹭蹭墨老的裤腿,像是在确认方向。林澈跟在后面,走第一步时,他下意识地往下看,只见黑漆漆的深渊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风从下面往上涌,带着股刺骨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