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穿一袭青袍,腰间束一根素绳,走得不快,像在看一幅画。
朱标与沈麓在侧,赵德胜落在半身后,硬脖子不时就想往前探。
“你躲一躲。”朱瀚不回头,随口道。
赵德胜一缩脑袋,笑嘻嘻往旁边挪了半步:“王爷,我这张脸确实太熟。”
“熟脸最容易把人吓回去。”朱瀚看一眼街边,“今天我们要把人请出来,不是赶回去。”
“请出来干嘛?”赵德胜嘀咕,“唱戏啊?”
话声未落,前头就真起了戏腔。是一班流动的小戏班,搭了个简陋的台,几块绸子一挂,鼓一敲,嗓子就飞上去。
扮小生的白衣翘靴,扮姑娘的甩水袖,孩子们在台下挤成一团,笑得“吱吱”响。
戏文唱到“灯下观人影”,戏班领戏的忽然把鼓点顿了一顿,像有意错开。
朱瀚停住脚,眼皮微抬:“听见了?”
沈麓点头:“戏鼓里掺了暗点。”
朱标侧耳:“像——像有人说话。”
“有人指路。”朱瀚淡淡,“往东胡同。”
“追?”赵德胜手心痒痒。
“不追。”朱瀚看戏,“让他带。”
戏唱完,小生把折扇“啪”的一合,冲人群一拱手,有人丢了几个铜子上台。最前头一个少年手快,一下子接住,往怀里塞。
人群散时,戏班收了布幕,抬箱子往东胡同拐。朱瀚像散步一样,随着人流也拐了进去。
东胡同狭,墙根凉。戏班把箱子放下,领戏的解腰带,随意一系,正要抬眼,忽觉眼前一暗——
一个影子正立在他面前,背着光,看不清脸,只有眉眼是一笔利的。
“戏打得不错。”朱瀚道。
领戏的喉头动了一下:“客官夸奖。”
“谁教你在鼓里塞这两下?”
领戏的笑:“我自个儿琢磨的。”
“那就不要再琢磨了。”朱瀚把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向他身后。
那里有个抱二胡的瘦子,额头汗珠子大,眼睛却冷。他看朱瀚的眼神,不是看官人,是看一把刀。
“你。”朱瀚指了指他,“过来。”
二胡手没动,手背青筋一跳,弓尖轻轻一挑,那一缕马尾在空中颤了一颤。
“王爷也听戏?”
“我听脚步。”朱瀚道,“你拉弓的节子,像在赶人。赶谁?”
瘦子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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