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顺着画布表面扑蔌蔌的落下,像是被风吹起的海滩上清沙。
等待这一整层漆面对变得匀称光滑了以后,顾为经又开始拿了料桶和宽幅的平头刷,开始刷第二层底料。
如是者三。
光是这个步骤,就耗费了顾为经整整一晚上的时间,每一次刷上一层底料之后,顾为经都需要在旁边等待上一到两个小时,等待白色的颜料彻底的干透,才能用砂纸打磨。
顾为经一开始有一些烦躁,尤其是被钉子刺破的伤口深是不深,但用力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痛。
他觉得自己是没苦硬吃,没事找罪受的典范,可当他在第二次打磨画布的时候,顾为经已经变得心平气和。
重复的工作,重复的沙沙声,就像冥想时所用的白躁音雨声一样,让顾为经获得了重复性的平静。它让顾为经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时候,做在自己狭小的卧室里,河堤外仰光河的河水顺着窗户敞开的缝隙流淌了进来。
沙沙沙。
沙沙沙。
很多前年,顾为经的一幅画卖十美元,很多年之后的今天,顾为经的一幅画能够卖出1000万美元,甚至是2000万美元。
100万倍的差距。
100万,One million,把它读出来,把它写在纸上,那会是个多么恐怖的差距呀。
这是一滴水和一条江河的区别。
可打磨底漆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的区别,都是“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时光在飞扬的颜料碎屑之间悄悄的溜走,把顾为经贴着创口贴的手指尖染成了白色。
在这样的安静中,你可以去想很多很多的事情。
比如……
家门口的法拉利。
顾为经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开车的人,但顾童祥喜欢。
那是他送给爷爷的礼物。
他曾经送给过自家老爷子一部单反相机,爷爷收了,后来有了钱,他前些年又送给了自家爷爷一辆红色的法拉利,那是一部限量款的跑车,不像一些老爷车那么夸张,但算上选配和税,整辆车落地超过了70万欧元,一辆车都能买很多私人小飞机了。
爷爷没收。
顾为经问他,爷爷不是从他小时候,就最喜欢这个了么。
为什么不收呢?
买都买了,要是想替他省钱,那真的大可不必。
老爷子顾童祥的回答很有趣,他说不够酷。
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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