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随着节堂内彻底清空,梁公宜的嚣张气焰正烧到最旺——谁能想到,平日在留司议事时,他总是一副“谦让得体”的模样:崔敬之部署军政,他恭声附和;皇甫季荪闲赋养性,他时常登门问安;宋学士喜欢诗赋辞章,他也能引经据典的能唱和一二,就连面对留司中的官属和下吏,也从未摆过半点王世子的架子,偶尔还为之求情。
但在此刻,他终于不需要再隐忍和伪装下去,志得意满的情态藏都藏不住。因此他踩着地上溅落的血污,径直走到崔敬之的大都督公案后,一屁股坐下,双腿翘在案上,锦靴底的泥渍蹭脏了案上的城坊图。随手抓起夺来的符印,他用指尖弹了弹,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神里满是炽烈的光:“崔敬之,你一心守护的广府,如今还不是落到余手里?”
他抬脚架在案上散落的官文上,猩红印泥沾脏了他的锦靴,他却毫不在意,反而笑得越发得意:“大都督,你那些忠心耿耿的部属,现在要么死要么降;外面的人只知道今夜有‘雨魔作乱’,戕害了诸多人家,谁会知道别有内情的局面?接下来,就该你发下调兵的符信,将那些碍事的差遣出去,到时候,余想怎么处置此辈,就怎么处置!”
换上公服站在旁边的“崔敬之”替身,也顺势附和吹捧之,声音与崔敬之如出一辙:“此乃世子的天命也,诸位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如归顺留司大人和王世子,还能保一条性命!”节堂仅存的官吏们,或是在刀枪面前吓得瑟瑟发抖,也有人气得混身发抖却无能为力——谁也没料到,那个看似无害、恭谦温善的王世子,竟暗藏着阴彻晦明的心思。
紧接着,被重重守备的节堂大门,再度被人推开,一群身着不同官服的人影鱼贯而入——领头的正是三司判事卢景的佐副沈图南,身后跟着工部郎中、察院御史里行、宗藩院理事,还有几名六部诸寺的小吏等人,正是分散在各处响应的同谋党羽们。他们显然无视了残留的血迹与明晃晃的刀兵,进门时脸上还带着“复命邀功”的热切,目光灼灼地望向堂中主位。。
“殿下,运司的账簿官册,都已然封存妥当,就等您调用了。”“世子!幸不辱命!债市和宝泉街,都已然派人看住,您看!还有什么指示?”“殿下,中城的甲仗库与武备库,已经成功接管了,”“公上,按察司已然封门,就待您的使唤,”“察院的诸位同僚,都已然控制住了,还请贵人拿出一个后续的章程,才好发起弹劾。”
“主上,下城、左城、右城的军巡院,都已经拿下了。”“广府的巡禁队正在候命,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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