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树掩映下的红色砖房爬满春藤。
它旁边有一股沙漠里的风。
毛躁的、相互缠结打卷的、深金色的头发,风一来,就像裹着沙子在一个疲惫不堪的人的颅骨上燃烧。
他浆过头的黄衬衫尽可能给了主人最后的体面,偏斜的日光被旧篱笆格栅肢解,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虎皮斑纹。
他不像有颗卓越头脑的男人,那种随意操纵琴键或用舌头推动金镑的。
如同一只静静等待苍蝇的蜥蜴。他就这样古怪、惹人注目地立在篱笆外,在松软湿润的泥路旁,或者任谁都能想到一只争抢N头失败的小牲口的样子。
他的喃喃声淹没在街上来往的喧哗中。
狭窄的世界,在严重生锈的刺耳声中,好像是唯一红肿发炎且不愈合的地方。
因为他是静止的。
“马上就要杀人了。”
他像疯子一样嘟囔,最优秀的预言家一样做出精准的描述:在泥泞道路来往最拥堵、狭窄的漏口,拉板车的工人果然和个拎公文包的撞上了肩膀。
并且。
两人似乎都不打算息事宁人。
拎公文包的妙语连珠,拉板车的倒笨嘴拙舌,唯独有两条能治妙语的好胳膊。
巧的是,板车上挂着把左摇右晃的杀猪刀。
在一阵扯着嗓子的尖叫中,杀人案就这样发生了。
和他预言的一模一样。
接着。
人群涌动起来。
浑身浴血的杀猪匠红了眼,闪躲刀链时,有人被踏出了浆——依然和男人口中的预言一模一样。
“宾德先生也果然死了。”
就像…
就像半年后那天发生的。
——如果时光倒流,重返昨日。
——你会做些什么?
这个问题,盖尔·蒙德斯可以明确回答你:
什么都不做。
因为他疯狂的、狡诈的、也许比更多人都要有胆量的灵魂早在半年中无数次尝试过:如同任何一位家能都脱口讲出几句自己热爱的、崇拜的、小心托捧的作家故事里的字句。
如同纺织工能熟练判断一张布的好坏,甚至织布人是否在工作时借着撒尿时间偷懒——
赌徒也能。
他记得太多赌博的结果,一些无法被‘小人物’操纵更改的结果。
譬如哪个大政客的妻子最终生了男孩,或者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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