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沙棘性温,归脾胃经,能调理运化,收敛肠道,恰能治疗乐瑶中毒呕吐后的脾胃失调。
且沙棘还富含维C,一路干粮都缺少,何况鲜果蔬菜?原身与周婆、柳玉娘早已唇皮干裂、口中生疮,吃些沙棘正好缓解。
她掰下几颗橙红小果,在衣襟上擦了擦便放进嘴里。
酸涩直冲鼻尖,但她连发苦的皮都细细嚼了,口中津液很快涌溢,竟令她神智一清。
众流犯早已纷纷伸手采摘。
这样悲苦的路途,只有不断的死亡、饥饿相随,本无欢愉可言,但今日大家却似乎都为遇见这沙棘而高兴了起来。
在这样荒芜苍凉的天地中,能见到这样满树鲜艳明媚、蓬勃生长的小果子,的确令人心旌摇曳。
赵三郎或许是这一路上最开心的孩子了,她行动不受限制,能像只欢快的小鹿四处奔跑,见到这满山野果,欢天喜地摘了满满一篮子回来。
要跑回父母身边时,她又瞧见有个年轻官兵谨守军纪,不像旁的官兵也伸手摘些吃,目不斜视地骑马而过。
她鼓起勇气,举起一小串沙棘递了过去:“你吃吗?”
那官兵皱眉看她,没伸手,赵三郎踮着脚努力举高:“给你吃呀!”
他还是伸手接了:“多谢。”
赵三郎很是心满意足,蹦着跑走了。
等那孩童走了,这小兵才低头捻起一颗小果子丢入口中,酸得眉头一跳,却到底没吐出来。
岳峙渊行在队伍最前,身后与平时赶路时那种死寂不同的声音,正不绝如缕地传入他耳中。
他勒马,回头望去。
长风自天来,漫卷黄沙道。
一群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流犯,人人手握沙棘枝,他们太饿太渴,边走边大口地吃,被那野性的酸激得龇牙咧嘴也舍不得吐,还有人指着同伴被酸变形的脸,低低笑出声来。
这些笑,像荒原上倏忽掠过的风。
很轻,却吹来一点活气。
沙棘,当地百姓都叫醋柳,是甘州最常见的野果,漫山遍野生生不息。
甘州地广人稀,除戍边军卒,仅七千余口百姓,此果多得采撷不尽,大多都被鸟雀啄食。
这般酸涩野物,不会出现在长安,更不会被端上士族的宴席中,没成想,命运弄人,高楼起高楼塌,今日却成了这些昔日高官珍惜的食物。
岳峙渊目光沉沉,在那群暂露欢颜的流犯身上停留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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