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的、带着些许无奈和理解的苦笑。
他没有批评,也没有赞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拉过毯子盖好。
“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路还长,慢慢走,慢慢看吧。”
车厢里只剩铁轨的节奏声,载着一老一少向北疾驰。
许成军其实没完全理解“路还长”的深意。文学作品的价值本就千人千面,但他至少知道——这位老人的人品,是经得起时代检验的。
在许成军看来,当代作家中最不好名的,当属巴琻。
老实说,他对巴琻的作品并非全盘接受,但巴琻这个人,实在可贵。
他一生真诚无隐,言行一致;淡泊无私,真正的不好名利——这份自制尤为难得。
天下读书人,清高到视金钱如无物者不少,但胸中那段“名心”却最难锄尽。
巴琻不同。
他写作从不为个人求名,每一篇都怀着改变世界、影响人心的初衷。这种淳朴的理想主义,他坚守了一生。
他反对以自己名字建基金会、设文学奖、搞纪念馆。
当代文苑成家者,能坚拒此类殊荣的,大概只有钱锺书与巴琻。
如今的“故居”“纪念馆”,实则都违背了他们本人的意愿。
“鲁郭茅巴老曹”六位宗师中,唯独巴琻没有个人名字命名的文学奖。不是分量不够,而是他立下“死嘱”,绝不允许后人借他之名博取声名。
他与钱锺书还有一共同点——视钱财如敝履。钱杨夫妇捐出所有收入,巴琻更甚。解放后他受任公职,却宣布不领一分薪水,只靠稿费生活。1976年后重新出书,他从第一本书起就放弃全部稿费,用于扶持穷困作者。
据编辑回忆,巴琻不仅不要稿费,连样书都自掏腰包购买,出版社为他冲洗照片,他竟特意从上海寄钱付费。
古今文人,能做到这一步的,还有谁?
或许以当下的文学趣味看,巴琻的作品已不合时宜。但他这样的文人风骨,定是后世难及的。
他活了101岁,一生都是纯粹的好人——正直、热情、善良、无私。
就连文人最常见的风流韵事,他也片叶不沾身。妻子萧珊去世后,他独身三十三载,将她的骨灰置于卧室日夜相伴。
《随想录》之所以能感动一代人,正因读者能感受到:这样一个好人、老实人、纯粹的知识分子,竟也要无端遭受如此磨难——这世道,还不够残酷吗?
同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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