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落个绝子绝孙的下场!”
“妙,妙呀,哈哈哈。”笑着笑着,朱祁镇似乎想起了什么,笑容也渐渐凝固了,“柳先生,朕是真的佩服你呀,你替朕杀了那么多人,那些人有的是功臣良将、有的是无辜之人,先生自幼读的是圣人之学,可竟能如此坦然,不知先生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郑老板,其实圣人之学,也分成许多种。”
“哦?朕愿闻其详。”
“圣人之学始于秦汉,而秦汉儒学脱胎于礼制,后来到了宋元前朝,为了满足士大夫们投身分享皇权的需求,出现了理学,提出‘存天理、灭人欲’禁欲的主张,当然,这宋元理学的初衷是好的,比如说一个人想吃饭是天性、可一个想胡吃海喝就是不应该的人欲,一个人想娶妻生子算天性、可成日想着三妻四妾就是过分的人欲,理学想要借助这种思想来抑制皇权和士大夫们无限膨胀的欲望,可是《老子》是怎么说的?‘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这话什么意思?当天下所有人都以为理学是一件好事的时候,那么这件事坏的一面就出来了,天下都认为灭人欲是件善事的时候,那么这件事不善的一面也就暴露了。当天下所有人都争相仿效理学灭人欲的这种主张,那么自宋以后的风气就集体左转,强行自我阉割或者被迫,灭人欲既困住了皇权和士大夫,又困住了天下的百姓,扭曲了文化,让所有人心理扭曲,天下所有人因为灭人欲而表现出言行不一、满嘴虚伪的仁义道德,却知行不一致,一肚子男盗女娼。”
“这么说,柳先生是不信圣人理学的?”
“景泰二年,臣偶然间碰见了一位落榜生陈献章,接触了一门如今大受欢迎的心学,这门心学提到了知行合一,臣以为这便是对宋明理学缺点的一种斧正,不过这门学说在反抗理学的过程中,又似乎走向了另外一个极端,什么‘我心既宇宙、宇宙既我心’,什么‘心外无物、心外无理’,‘心即理、致良知’。我心既宇宙、人人皆可成圣,那还读什么书,天天纵情山水花鸟虫鱼空谈心性便可,如此不知世务以致社稷丘墟,简直是亡国之学,尤其是这个‘致良知’,只要臣自以为做人做事是从臣内心深处的良知出发,那么臣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对的。嘿嘿,如果按照这个说法,那么劝皇上夺门宫变是对的,虽然这险些造成天下动荡、却是臣子的赤胆衷心?臣抄杀于谦也是对的,虽然这败坏朝纲、却可以令朝堂上下那些心怀鬼胎的官员扬眉吐气团结在一起?哪怕几百年后,倭人东乡挥舞侵华日军入寇中原,亦可高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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