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洞内光线昏暗,只有一小堆勉强维持的篝火散发着微弱的光和热,映照着十几张惶恐而麻木的脸。空气中混杂着汗臭、霉味、烟火气以及那点珍贵腌肉的咸腥,形成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氛围。
胡汉的进入,引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村民们,尤其是妇孺,都用一种混杂着好奇、恐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目光打量着他。他那身与现代剪裁格格不入、如今已破损污浊的衣装,以及利落的短发,在这里显得如此扎眼。
张凉将环首刀横在膝上,坐在靠近洞口的位置,既能警惕外界,也能监视洞内。他递给胡汉一小块硬邦邦、黑乎乎的麸饼,还有一小竹筒清水。“只有这些了。”
“多谢。”胡汉接过,没有立刻进食,而是先诚恳地道谢。他掰开麸饼,分了一大半给眼巴巴看着的狗娃,自己就着清水,慢慢咀嚼着那粗糙割喉的食物。味道很差,但他知道,这是此地能拿出的宝贵食物。
简单的食物暂时缓解了胃部的灼烧感。胡汉没有浪费时间,他看向张凉,问出了当前最紧要的问题:“张兄,如今外面情势如何?那些胡兵,还会再来吗?”
张凉瞥了他一眼,眼神依旧带着审视,但或许是胡汉分享食物的举动,或许是那份沉静,让他稍微缓和了些语气,带着浓浓的疲惫和愤懑:“并州大地,如今已是胡羯的猎场。前赵的兵马,还有那些零散的部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们那个村子……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他们这次来得突然,抢了粮食,杀了抵抗的人……我们这点人,是趁乱逃出来的。这里……也躲不了多久。粮食快没了,胡兵搜不到东西,肯定会扩大搜索范围。这老猎洞,知道的人不少,不安全。”
洞内响起低低的啜泣声,绝望的情绪在蔓延。
胡汉默默听着,心中对所处的环境有了更清晰的认知。混乱、无序、弱肉强食。这里没有王法,只有刀剑。他沉吟片刻,问道:“这张左近,可还有类似我们这样的避难之所?或者,有没有地势更险要、更隐蔽,且靠近水源的地方?”
张凉有些意外地看了胡汉一眼,没想到这个来历不明的“郎君”没有沉浸在悲伤或恐惧中,反而立刻开始思考出路。他摇了摇头:“方圆二十里内,我知道的几处,要么被发现了,要么情况比我们好不到哪里去。地势险要的地方……往北更深的山里倒是有,但那里野兽出没,而且远离水源,更难生存。”
“水源是关键。”胡汉点头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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