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拂着岸边的棕榈树,发出沙沙的轻响。
舒允晏特意选了一家拥有私人沙滩的高档度假酒店,阳台正对着无垠的蔚蓝大海。
陈香兰享受地坐在柔软的沙滩椅上,身上穿着一件舒允晏新给她买的碎花连衣裙,手指反复摩挲着光滑的丝绸面料,眼神里既有新奇,也有一种与环境格格不入的畏缩。
“这地方…得花不少钱吧?”陈香兰小声问,眼睛望着远处层层涌来的白色浪花。
“别管钱,你安心享受就行。”舒允晏将一杯鲜榨果汁推到她面前。
也许是这安逸的环境松弛了心防,也许是积压了太久,陈香兰看着大海,话匣子打开了,语气里带着几十年都化不开的怨怼:“都怪你外公,都怪你爸!要不是他们,我怎么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之前还骗我去引产,说不定还去个儿子!”她的声音激动起来,“从小就因为手带残疾,半边身子瘫痪,别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我,在背后指指点点,你外公把我捆起来打,要不是这个身体拖累,我当年学习成绩那么好,我也可以…我也可以像别人一样,干出一番事业,何至于……”
“别说了。”舒允晏打断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你的原生家庭和解吧,你总说他们亏待你,可你呢?你以前不也打我吗?把我的头往墙上撞,拿那种木头板凳砸过我,记得吗?”
陈香兰闻言,猛地转过头,脸上不是愧疚,而是一种近乎真实的困惑和被冤枉的激动:“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事?我最多…最多是脾气上来了骂过你几句!我怎么可能拿板凳砸你?我是你妈!”
舒允晏愣住了,端着杯子的手僵在半空。她看着母亲那张布满皱纹却写满无辜的脸,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那些伴随她整个童年的疼痛和恐惧,那些深夜独自舔舐伤口的记忆,在这个生养她的女人嘴里,竟然轻飘飘地变成了没做过的事情。
陈香兰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理亏,更加委屈地絮叨起来,将矛头再次转向过去:“我怎么就这么命苦,摊上那样的爸,又嫁了那么个没用的男人……”
“不要纠结过去了没有意义了。外公他们那一代人,从战乱和饥荒里爬出来的,能活下来就是万幸,他们脑子里只想着怎么弄到下一口吃的,不懂什么叫爱,也不懂怎么表达,你…你其实也不懂……所以我也没怪过你。”
海风似乎在这一刻凝滞了。
陈香兰被女儿这句直白的反问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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