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涌出股清水,水里漂着个木盒,盒盖上刻着幅画——九只水鸟衔着桑枝,围着轮圆月飞,画角题着行小字:“桑落之前,水归其壑。”
打开木盒的瞬间,众人都愣住了——里面没有金银,没有密信,只有把青铜钥匙,柄上的花纹和柳先生砚台底的暗纹一模一样。苏辞摸着钥匙,突然想起砚台里那个没填完的“归”字刻痕,心口猛地一跳。
这时,沼泽深处传来阵奇怪的响动,像有什么东西在水里翻身。老鳖突然沉下水,背甲上的银根在水面拼出个“危”字。苏辞抬头看月,不知何时,月边缠上了圈黑晕,像被墨染过似的。
竹楼的竹片突然簌簌发抖,刚才那株带紫火的粟苗疯长起来,藤须缠上横梁,开出朵巨大的花,花蕊里坐着个小人,模样竟和柳先生有七分像,开口时声音细得像蚊蚋:“他们来了。”
“他们是谁?”阿禾攥紧帕子,掌心的“禾”字烫得厉害。
小人没回答,只是指了指水里——月光穿透水面,能看见无数黑影在游动,像被惊动的鱼群,正往竹楼这边靠。苏辞握紧青铜钥匙,突然明白柳先生为什么要藏这把钥匙——它根本不是开什么箱子的,是用来锁东西的。
锁什么?她低头看了眼脚下的活水,水里的木盒倒影突然变了,映出片黑压压的船队,船帆上画着个狰狞的兽头,正顺着九条溪往沼泽来。
“是当年抢公粮的那群匪船!”赵兰的声音发颤,“我爹说过,二十年前他们烧了柳宅,柳先生就是那时失踪的……”
粟苗突然剧烈摇晃,花瓣纷纷落下,化作漫天紫火,照亮了沼泽对岸——无数只眼睛在雾里亮着,像浮在水上的星子,正一点点逼近。苏辞举起青铜钥匙,钥匙尖的寒光与月晕碰在一起,竟在竹楼周围撑起道光墙,把那些黑影挡在外面。
可光墙正在变暗,水里的银根不知何时缠上了光墙,像无数细小的吸管,正一点点吸走光气。老鳖再次浮上来,背甲裂开道缝,露出块桑皮纸,上面是柳先生的字迹:“钥匙蘸活水,可画界。”
苏辞立刻把钥匙伸进活水,再抽出来时,钥匙尖挂着串水珠,在光墙上一画,竟画出道火痕,银根一碰到就蜷成个球。她顺着九道溪的冰纹画下去,火痕在光墙上烧出个“九”字,那些黑影撞在上面,发出凄厉的嘶叫。
可黑影太多了,光墙的裂缝越来越大。粟苗小人突然跳进陶碗,化作粒种子,顺着活水钻进水底。紧接着,沼泽里冒出无数粟苗,苗尖的紫火连成片,像道火网,暂时拦住了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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