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该写进村史呀!”
贾来莺表情已经麻木了,该流的眼泪已经流尽了。她觉得自己就是男人手中的一张牌九,就是那抓在手里随时扔下的一个骰子。她挎着花色包裹走出家门的一刹那,感觉有一股透心的凉,如同面前这个寒冷的世界一样。
贾来燕挎着红布包裹也走出了院子,她一点也不留恋这个家,似乎这个家本就不属于自己。自从违心嫁给闻老千这个赌徒,本想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将就过下去,但闻老千并不善待她,她只能像个活死人一样苟且偷生。此刻,她内心非但没有被抛弃的痛苦,相反倒觉得是个解脱。
姚老美昨晚接受了闻老千的邀请,今天早早地站在了十字路口。他眼睫毛上覆了一层霜,使劲揉揉眼睛,一会儿向西看看垂头丧气的黄四亮,一会儿向东看看心满意足的闻老千。见时候不早,他大声说道:“自古以来,有换房子的,有换田地的,可谁经历过换人的?今天就有好戏看。经闻老千、黄四亮双方协商同意,从今天起重新组合家庭,两家依旧当亲戚走动,不兴藕断丝连……”
走过十字路口,贾来莺终于忍不住回头,她看见黄四亮蹲了下去。贾来燕没有回头,走得既果决又快捷,觉得走向了一页新的开始。两伙人各奔东西,围观的人们开始散去,姚老美嚷道:“等一下,我还没说完呢……”他的话被曲二秧打断了:“老姚,别自讨没趣儿啦,你也该找个娘们儿开开荤了。”姚老美苦笑一下,把收尾的话说完:“交换仪式到此结束,祝你们天长地久,白头到老。”左右一看人群走远,骂道,“屁,狗屁!一对大破鞋!一对活乌龟!昨晚请我当中间人,这会儿把我冻在这儿,他妈了个巴子的,卸了磨就杀驴。”忽然一拍自己脑袋,嘻嘻一笑,“我咋骂我自己呢,瞧我这张破嘴,咋走了板儿了?”离开十字路口时他还振振有词:
贪婪鬼,糊涂蛋,认赌服输充好汉,赔了媳妇不划算……
重新组合了家庭,并没有让黄四亮煞赌瘾。在这猫冬时节,村里赌风一时又盛,黄四亮常去闻家局场,贾来燕因此生气,质问黄四亮:“在别人家玩几场也就算了,还恬不知耻地总上闻家局场,谁知道你是捧局呢?还是捧人呢?”两个人吵吵起来,撕巴到一块,来燕一气之下上东河套渡口串门子去了。
贾永路擦着那把老洋炮,见来燕生气,问道:“咋?叽叽啦?”来燕埋怨说:“黄四亮又上赌局了,而且还上闻家赌场了,这回耍的更欢了,真是老母猪迈栏——没挡了。”贾永路说:“这头兽,吃一百个豆不知道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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