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你可缺德带冒烟了!我可告诉你,你讹别人行,想讹我没门儿?上一回把你骂了个六门到底,难道你都忘了?咋的,还想找挨骂呀?老娘可不是惯孩子的人!哎妈呀,是不是大伙怀疑你告赌,你面子上挂不住了?你没整清楚就找我算帐,你跟我耍啥哩格儿楞?你脚底下拌蒜,掰不开镊子啊?是不是给你脸就蹬鼻子,你长行势了你,说你刀笔邪神真没说屈你!要真是你干的,人家怀疑你也不屈,你老老实实眯着得了;要真是你干的,你可真不顶个人了!要不是你干的,你怕的是啥?俗话说不做亏心事儿不怕鬼叫门,你整这一出,还是说明你心里有鬼。怕人说倒是别做呀?当初你发昏了?你呀你,你咋啥钱都挣呢!那钱一花就了,可人常在呀!你活这么大岁数了,咋连这点儿道理都不懂呢?”
这一顿数落,气得二禄脸煞白,直翻白眼儿。“吧呫你半天,你那大猪卵子嘴平时不挺能嘚嘚吗?咋成没嘴儿葫芦儿了?我可不跟你嚼舌头了,跟你这个老尿泥扯不起。你要不嫌地上凉就在这儿像狗似的趴着,老娘可得走了,我怕你毙咕了粘包呕!”闻大呱嗒走远了,二禄知道再趴着也没啥意义,往雪地上呸呸吐两口,极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寒冬腊月,天气嘎嘎冷,在外面站一会儿似乎都能冻实心。老宅东屋笼罩在25度灯泡暗淡的光照里。黄香蓉特意给老宅送信儿:“卫东得到消息,说是明天在县影剧院召开公判大会,给二老狠定的是报复杀人罪。还打听到刑场在县城西南鬼坡,公审大会时间不会太长,行刑应该就在明天上午……”春心一听,靠在间壁墙上捶胸哭泣。二禄后悔不迭地说:“咳,我让他捉奸,可没让他害命啊!害人两条命,死也不值个儿呀!”老憨佝偻着腰,颤抖的手点燃了乌木烟斗,发狠道:“祖坟冒青烟了,出了这么个祸害。他犯法是自作自受,挨枪崩活该!”
天刚放亮,秦占友就套好了马车,拉着黄士清的几个直近亲属直奔县城。一路上马车跑得快,到县城时蛋黄一样的太阳正从东方灰蒙蒙的云气后面升起,远处的大广播喇叭正在播放《东方红》乐曲。马车在城西南魁星楼后街停下,黄士魁、黄三怪、黄四亮、二禄跳下车转到车前边,迎面走来等候多时的包卫东。
过了一阵子,疾驶的敞篷大卡车在吉普车引领下拐进刑场。一群人追赶着刑车,唯恐看不见枪决一幕。行刑地点就在鬼坡前的荒野洼地,乌压压的群众在警戒区域外围探头探脑。哗啦一声刑车后箱板打开,五花大绑反剪双手的黄士清被两个战士架着踏凳落地。他茫然地向人群里缓缓环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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