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本官看来,若想摆脱当下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有一个法子最简单,那便是公开退出盐协,继续向漕衙和漕帮上缴份子钱。方才沈公所言不假,漕衙这次肯定会持续打压淮扬盐商,但是对于最早站出来的拥趸,他们肯定会立为表率予以关照。”
薛淮这番话让不少大商人面色巨变,场间只有乔望山和沈秉文还能保持镇定。
黄德忠连忙起身道:“厅尊息怒,小人绝无此反叛之心!”
余者也都站了起来。
薛淮抬手虚按示意他们坐下,微笑道:“看来大家还是不了解本官的性情。人各有志来去自由,只要不转身便陷害算计其他同仁,盐协并不会强行拘束大家,你们大可放心,本官绝对不会做暗中报复之举。当然,一旦退出盐协就没有重新加入的资格,这一点需要事先说明。”
即便他的态度十分诚挚,场间依然没人敢做那个第一人。
“本官在这里明确表态,无论谁想退出盐商协会,本官都不会事后追究,一切都由尔等自行抉择。”
薛淮亦不勉强,继而话锋一转道:“漕运衙门手握运河稽查、航道调度之权,此乃朝廷法度赋予,正面硬撼非但徒劳,反易授人以柄,陷自身于险境。但是我们虽处被动,却非无还手之力。”
众人不禁满怀热切地望着他,齐声道:“厅尊请说。”
薛淮从容地说道:“眼下漕衙借规矩二字施压,你等不必硬顶其锋。乔、沈、徐等已被重点关照的几家商号,可暂时收缩运河货运,尤其是非盐货大宗运输。此举看似示弱退让,实则可减少被漕衙抓住把柄反复刁难的机会,避免无谓损失和人员折辱,而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运河商运骤然少了这几家的大宗货物,于漕衙和漕帮而言亦非好事。”
乔望山附和道:“运河官船自有粮饷供养,而漕船靠的就是承运商货的利润。一旦这利润源头被掐断一大块,尤其是扬州段这等枢纽之地,最先坐不住的恐怕不是我们,而是那些靠运河吃饭的底层百姓和船主。”
“没错。”
薛淮正色道:“那些人收入锐减生计无着,他们的怨气会指向谁?是指向你们这些被逼无奈放弃运河商运的商贾,还是指向那些断了他们财路的漕衙官吏?”
黄德忠眼睛一亮,急促地说道:“厅尊的意思是借力打力,让对方内部生乱?”
薛淮颔首道:“漕衙和漕帮看似铁板一块,实则内部亦有派系,更有无数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蒋总督再强势,他也需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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