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东城越河街。
这条街上有一座七间七进的深阔庭院,名为江淮漕运同谊会馆,其实就是世人俗称的漕帮总舵。
走进悬着“漕通四海”巨匾的黑漆大门,穿过屋宇连绵的前院和中庭,往后可见数座精舍藏于庭院深处,这里便是漕帮帮主桑世昌一家的居所。
东南角一处偏僻小院,四名劲装大汉肃立如松,犹如一堵墙守在外面。
房内,桑承泽像一头烦躁的困兽,一脚踹在厚重的梨木桌腿上,震得茶盏叮当响,外面的看守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已经被关在这里十余天。
自打从扬州回来,还没等他按照薛淮教的法子说服父亲,迎面而来的便是父亲劈头盖脸的怒斥:“逆子!你懂什么?漕帮的饭碗是漕运衙门给的!总督大人发了话,宋参政亲自登门,要我们全力配合对付盐商协会,你还想给那薛淮当马前卒?他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容桑承泽过多辩解,桑世昌便让人将他关在这座小院里,不许他离开半步。
桑承泽非常清楚父亲的脾气,在他眼里自己仍旧是那个贪图享乐的败家子,父亲肯定认为他是被薛淮几句话哄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只会花天酒地竟敢胡乱插手帮中大事。
一想到薛淮对他的信任和期望,桑承泽就无法忍受被困在此处,然而外面的四名看守是他父亲培养的高手,他根本没有强闯出去的能力。
桑承泽来到窗边,望着外面高墙割下的一角灰蒙蒙天空,正在苦思冥想如何逃出樊笼之时,一缕熟悉的嗓音忽地传入他耳中:“让开。”
那几名看守恭敬地回道:“是,夫人。”
桑承泽遽然转身,随即便见他的生母、桑世昌的正室夫人刘氏走了进来,看守们自然不敢阻拦帮主夫人。
“娘!”
桑承泽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恳求道:“娘,求您让我见父亲一面!”
刘氏握着他的手,愁眉道:“泽儿,你究竟要胡闹到什么时候?跟你父亲拧着来,你能有什么好处呢?”
“娘,儿子不是胡闹!薛大人将我放回来,不是为了怂恿我和父亲作对,而是希望能给咱们漕帮留一条生路!”
桑承泽语速极快,他以从未有过的认真态度说道:“娘,您帮帮我,让我见父亲一面,就一面!我只要一次说话的机会!如果父亲还是不肯同意儿子的想法,我愿意三年之内不离开淮安半步!”
望着他恳切的神情和眼中跳动的火焰,刘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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