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能顺便掏俩鸟蛋一起烤了!”
我正点头应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家里厨房腌的腊肉碎得偷偷抓一把,娘晒的干辣椒面得多带点,再找点野葱野蒜塞进鱼肚子里,烤出来保准香飘十里,能把隔壁山头的兔子都引来。可还没等我们抬脚往柳树林子走,上游就传来一道声音,清冽得像冰块撞在玉石上,就是那语气,冷飕飕的,听着就不怎么招人待见。
“喂!那边的,没看见禁渔的牌子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循声望去。只见河岸上站着个年轻公子,穿着一身月白长衫,料子看着就金贵,不像我们镇上寻常人家穿的粗布衣裳——那衣料光滑得能反光,袖口束得整整齐齐,连一点褶皱都没有,一看就不是干粗活的人。他身姿挺拔得像后山的青松,肩宽腰窄,往那儿一站,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再往上看,那张脸俊得有点晃眼,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线分明,就是眉头蹙着,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像是看见什么脏东西似的,直勾勾地盯着我们这伙浑身是泥的“摸鱼贼”。
他手里还牵着一匹黑马,那马长得神骏极了,鬃毛油光水滑,肌肉线条流畅,眼神凌厉得很,跟它的主人一样,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劲儿,站在那儿就跟一尊黑铁塔似的,比我们镇上张屠夫家的牛还壮实。
我顿时就不乐意了。这东河可是我们从小玩到大的地方,打我记事起,就没人说过不能摸鱼。再说了,这河宽水阔,是老天爷赐的,又不是谁家私产,凭什么一个外乡人来指手画脚?
“什么禁渔牌子?我咋没看见?”我把竹篓往地上一墩,“咚”的一声,里面的鱼吓得蹦跶得更欢了。我双手叉腰,梗着脖子就跟他对上了,故意把声音拔高了几分,“再说了,这河又不是你家开的,我爱摸鱼就摸鱼,你管得着吗?”
王二柱他们也跟着起哄,七嘴八舌地嚷嚷:“就是就是,哪来的小白脸,细皮嫩肉的,怕是连鱼都没摸过,还来管我们!”“我们摸我们的鱼,碍着你什么了?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儿扫我们的兴!”“说不定是来骗钱的,想讹我们的鱼呢!”
那公子眉头蹙得更紧了,眉峰都快拧成一个疙瘩,目光扫过我们这伙人,最后落在我脸上,带着点审视的意味,像是在打量什么稀奇玩意儿。我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倒不是怕他,就是觉得他那眼神跟别人不一样——别人看我,不是觉得我野,就是觉得我顽劣,可他的眼神,像是能把人看穿似的,连我藏在背后没擦干净的泥手、沾在发梢上的草屑都看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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