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屯子并不大。
陈光阳前脚被抓走了,后面的风言风语就传了起来。
很快,就让刘家屯的人全都知道了。
刘老狗子和刘猛子这时候正坐在家里面炕头吹牛逼呢。
听见了陈光阳被抓走的消息,心思一下就活泛起来了。
炕桌上杯盘狼藉,一瓶地瓜烧见了底,另一瓶也空了大半。
刘猛子那张大脸盘子喝得通红,络腮胡上沾着酒沫子,他脱了外头的破棉袄,只穿着件发黄的白汗衫,粗壮的胳膊搭在炕沿上。
呼出的气儿带着浓烈的酒臭。
他眼皮耷拉着,看着窗户外头黑黢黢的雪夜,时不时打个酒嗝,有点蔫头耷脑。
坐在他对面的刘老狗子,尖嘴猴腮,一双小眼睛却贼亮,在油灯昏黄的光晕里滴溜溜乱转。
他手里捏着个酒盅,滋溜又抿了一口,那劣质的烧刀子辣得他直咧嘴,可脸上却带着一股子压不住的兴奋劲儿。
“猛子哥,听见信儿没?”刘老狗子往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带着点神神秘秘的蛊惑。
“靠山屯那边都传疯了!陈光阳,完犊子了!”
刘猛子迷迷瞪瞪地抬起眼皮,大着舌头问:“完…完啥犊子?”
“我操!猛子哥你这酒量可不行啊!”
刘老狗子提高点声调,唾沫星子差点喷刘猛子脸上,“今儿后晌的事!县里新来的那个高副局长,带着人去靠山屯请陈光阳,结果你猜咋地?
让陈光阳一脚给踹飞了!听说从他家篱笆墙里头直接干到墙外头,啃了一嘴泥!裤裆都他妈尿了!”
这事儿像根针,一下子扎醒了刘猛子几分醉意。
他猛地坐直了些,眼珠子瞪圆了:“啥?踹…踹公安局长?”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那天在岔路口,自己被陈光阳一脚踹趴下啃雪的狼狈,还有那冰天雪地里罚站立正的屈辱,一股寒意混着酒气直冲脑门。
“可不咋地!”
刘老狗子一拍大腿,绘声绘色地添油加醋,“踹得那叫一个狠!听说新局长当场就急眼了!晚上!就他妈晚上!好几辆吉普车,呜哇呜哇地开进靠山屯,直接把陈光阳从热炕头上薅下来铐走了!
这会儿人还在县局审讯室关着呢!袭警!殴打国家干部!这罪名,够他喝一壶的!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越说越激动,小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恶毒的兴奋光芒:“猛子哥!你想想!他陈光阳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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