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崭新的票面上飞快地捻动、拨数,发出细密而急促的沙沙声。
他们点得异常小心,额角也见了汗,生怕数错一张惹恼了眼前这尊扛着麻袋来存钱的“真佛”。
柜台内外,气氛彻底颠倒。
先前高高在上的行员们,此刻围着那两座钱山,卑微地忙碌着,空气中只剩下点钞的沙沙声和行员们小心翼翼报数的声音。
沈知霜站在陈光阳身边。
看着自家男人如山岳般沉默挺直的背影,再看看柜台上那两座让整个银行鸦雀无声的“钱山”。
再看看周围行员们前倨后恭、恨不得把腰弯到地上去的卑微姿态,心口那股憋闷的郁气,瞬间烟消云散。
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底直冲头顶,让她脸颊发烫,眼圈也有些发热。
她悄悄伸出手,在柜台下,紧紧攥住了陈光阳粗糙温暖的大手。
陈光阳反手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指,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
只淡淡地对那个忙得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女行员吐出两个字:
“不急。”
女行员点钞的手又是一抖,差点把一沓钱掉地上。
她心里把肠子都悔青了,脸上堆满了最谦卑的笑容,连声应着:“哎!哎!不急!不急!您歇着!马上就好!马上就点清!”
点钞的过程漫长而压抑。
厚厚几叠存款单填好,盖上了鲜红的银行印章。
当最后一张百元大团结被清点完毕,两个点钞的老行员几乎同时长长吁了口气,后背的棉袄都被汗水洇湿了一块。
“同志,办…办好了!三十五万整!都…都存在您的活期账户上了!”
女行员双手捧着那几张薄薄的、却重如千钧的存单和存折,隔着铁栅栏,恭恭敬敬、近乎谄媚地递出来。
她脸上笑得像朵霜打的菊花,腰弯得快要对折,“您收好!千万收好!以后有啥业务,您直接招呼我就行!
我姓刘,刘玉芬!一准儿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陈光阳没接话,也没看那存单。
他伸手拿过,看也没看就塞进了棉袄内袋。
他弯腰,拎起地上那两个空瘪的、沾满泥灰的破麻袋,随意地往肩上一搭。
“走了。”
他招呼一声沈知霜,转身就往门口走。
高大身躯裹着半旧的军绿棉袄,空麻袋软塌塌地垂在肩后,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像两面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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