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栅栏居高临下地打量陈光阳,眼神像在扫视一件不太干净的物品。
“办什么业务?”她拖长了调子,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存钱。”陈光阳声音平平。
女行员的目光在那两个鼓胀得快要裂开、沾着泥灰的破麻袋上溜了一圈。
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存钱?拿个存折本儿出来,我看看够不够起存数。一角两角的零碎儿,去隔壁信用社,我们这儿忙得很。”
她特意把“零碎儿”三个字咬得很重。
旁边窗口的几个行员也停了手里的活计,投来看热闹的目光,有人低低嗤笑出声。
沈知霜气不过,刚要开口,陈光阳伸手在她胳膊上轻轻按了一下。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眼睛,沉静得像结了冰的黑龙潭,深不见底。
他不再看那女行员,弯腰,解开了其中一个麻袋口系得死紧的粗麻绳。
哗啦!
像打开了一道闸门。
陈光阳伸手进去,再拿出来时。
厚厚一沓用黄色牛皮纸条捆扎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的大团结被他“啪”地一声,不轻不重地拍在了冰冷的、打磨得光滑的大理石柜台上。
十元面额的工农兵图案崭新挺括,青灰色的主色在银行顶灯的照射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女行员扶眼镜的手顿住了,脸上的讥诮僵住。
陈光阳没停。
他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窒息的节奏感。
大手探进麻袋深处,一沓,两沓,三沓……
一捆捆崭新硬挺的大团结,像源源不断的砖块,被沉稳而有力地摞在原本光洁如镜的大理石柜面上。
“啪!”
“啪!”
“啪!”
那声音并不响亮,却像是无形的鼓槌,一下下敲打在整个银行大厅所有人的耳膜上。
先前拨打算盘的噼啪声、行员们低声的交谈、甚至嗤笑声,全都消失了。
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整个空间,空气都仿佛凝成了粘稠的浆糊。
所有人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死死盯在陈光阳的手和那不断增高的、青灰色的钱垛上。
油头粉面的男行员张着嘴,忘了合拢。
捂嘴笑的女行员脸上的轻蔑冻成了惊愕。
原本悠闲喝茶的、看报的、整理单据的……
无论行员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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