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马车辘辘,行驶在返回醉月楼的路上。车厢内,沈千凰靠坐在软垫上,闭目养神,脸色在晃动的光影中显得平静无波,唯有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与李晏的这场会面,看似有惊无险,甚至得到了对方表面上的“承诺”,但沈千凰心底那根弦,却绷得更紧了。
“有待观察、可加利用”。
这八个字,精准地概括了她此刻在李晏心中的位置。这不是信任,而是一种基于价值评估的暂时“存放”。就像将一把看似锋利的刀放在手边,用得顺手便用,若有失控或反噬的风险,便会毫不犹豫地毁掉或丢弃。
李晏最后那句“在京城一日,若遇任何难处,尽管来寻老夫或逸尘”,听起来是庇护,实则是划下的圈子。她在京城,在对方的“视线”与“可控范围”内,才是“自己人”。一旦试图脱离,或行事超出预期,这“庇护”恐怕瞬间就会变为“制约”。
“老狐狸……”沈千凰在心中暗叹。与李晏相比,李逸尘确实显得“坦率”许多。但李晏的深沉与掌控欲,也更符合他数十年宦海沉浮、稳坐相位的形象。
不过,这也并非全是坏事。至少,明面上,相府这条线算是初步搭上了,有了一个相对“合理”且有一定分量的靠山背景。这足以让许多宵小之辈投鼠忌器,也能为她后续的一些行动提供些许便利。
关键是如何把握这个“度”。既要展现出值得“利用”的价值,让李晏觉得“物有所值”,甚至“不可或缺”,又不能锋芒太露,引起他过度的警惕和掌控欲。同时,更要时刻谨记,自己真正的目的绝非为相府效忠,而是借力复仇,并查明玉佩与身世之谜。
“姑娘,到了。”马车外传来车夫恭敬的声音,打断了沈千凰的思绪。
她睁开眼,眸光已恢复一贯的沉静。掀开车帘,醉月楼那熟悉的、灯火通明的精致楼阁已映入眼帘。喧嚣丝竹声隐隐传来,与方才相府静思斋的肃穆压抑形成了鲜明对比。
两个世界,两种身份,她需在其中自如转换。
沈千凰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绕到后巷一处不起眼的侧门。早有接到消息的、可靠的心腹丫鬟等在那里,见她下车,连忙上前搀扶,低声道:“姑娘,您可算回来了。楼里一切如常,只是……半个时辰前,有位生脸的客人,指名要听姑娘抚琴,被妈妈以‘姑娘身体不适,今日不见客’婉拒了。那人倒也没纠缠,只是留了个口信,说‘故人相邀,三日后酉时,城南栖霞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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