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丞相府,清漪苑。
浓重的药味混杂着若有似无的腥甜气息,在暖阁内弥漫。锦绣帷帐低垂,遮住了窗外初秋的微光,也隔开了外界的喧嚣。檀木雕花拔步床上,昏迷了整整三日的丞相府公子李逸尘,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视线先是模糊,继而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承尘绣幔,以及一张陌生的、覆着轻纱的侧颜。那人正背对着床榻,于窗前长案前专注地调配着什么,手法轻盈而稳定,纤细的手指拈起银针,在午后稀薄的日光下闪过一道冷冽的弧光,随即没入一只白瓷小碗中盛着的、色泽奇特的药液里。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与老练。
“你醒了。”清冷的嗓音响起,没有多少情绪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李逸尘试图撑起身,却牵动了胸腹间缠绕的绷带,一阵尖锐的刺痛让他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宫宴归来途中的突袭,那淬着诡异幽蓝、见血封喉的毒箭,护卫拼死抵挡,自己力竭坠马,濒死之际吸入的腥甜与深入骨髓的冰冷……然后,是无边的黑暗。
“别动。”那女子已转过身,手中端着那碗刚刚调好的药汁,走了过来。轻纱掩去了她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沉静如古井的眼眸,眸光清澈,却深不见底,仿佛敛尽了所有情绪。她将药碗放在床头小几上,伸手探向他的腕脉。
指尖微凉,触感却稳定。李逸尘能感觉到一股极其细微、却坚韧温和的气息,自那指尖透入自己腕间,沿着受损的经脉缓缓游走,所过之处,那令人窒息般的阴寒与滞涩感竟被一丝丝化开、驱散。他心中微震,这绝非寻常医者内力,更非宫中太医那种中正平和的疗伤真气,倒像是……糅合了某种独特心法与极高明医术的产物。
“余毒已清大半,脏腑损伤需静养月余。三日之内,不可妄动真气,饮食需清淡。”女子收回手,语气平淡地交代,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这碗药,趁热服下,可固本培元,疏导残余淤毒。”
李逸尘依言,就着她的手,将那一碗气味复杂、入口却意外清润的药汁慢慢饮尽。一股暖流自喉间滑下,迅速扩散至四肢百骸,驱散了最后那点萦绕不去的阴冷,连胸口的闷痛都缓解了许多。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他声音沙哑,目光落在女子那双沉静的眼眸上,试图从中探寻更多信息,“不知姑娘如何称呼?师承何处?此番大恩,逸尘没齿难忘,定当厚报。”
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