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到他面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慨与沧桑:“公义(张任字)……老夫……也降了。”
这短短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在张任耳边炸响!
他猛地抬起头,原本因愤怒和痛苦而充血的双眼,此刻写满了难以置信与巨大的震惊,死死地盯住严颜!严颜!那可是蜀中军界的泰山北斗,是威望素著、以忠义闻名的老将!是张任自己都极为敬重的前辈!他……他怎么也……?
“严老将军……您……您说什么?”张任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严颜的面容苦涩,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看透世事的无奈与沉痛,他缓缓说道,声音不高,却字字沉重:“非是老夫贪生怕死,更非背弃旧主。葭萌关之失……唉,天时、地利、人和,皆不在我,更兼魏公……谋略深远,用兵如神。城破之时,老夫亦曾想以死殉节,全了这忠臣之名。”
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语气中仍带着一丝后怕与庆幸:“然,眼见麾下那些跟随我多年的儿郎,若因我一人之死而尽遭屠戮,老夫……于心何忍?魏公……亲至关下,以礼相待,言辞恳切,非但不杀,更承诺善待所有降卒,保全我等家小,委以重任。其气度胸襟,确非常人可比。”
严颜将目光重新聚焦在张任脸上,语气变得更加恳切,甚至带着一丝长辈对晚辈的规劝:“公义,你我身为统兵大将,上阵杀敌,保家卫国,是为天职。然,我等之忠,究竟忠于何物?是忠于那高高在上、却可能昏聩无能的一人?还是忠于这生于斯、长于斯的土地,忠于这土地上盼望着安宁度日的万千黎庶?”
他指向刘湛,对张任沉声道:“刘季玉之为人,你我心知肚明,守成尚且不足,何况乱世争雄?魏公之气度、胸襟、眼光、能力,远非刘季玉所能企及。益州若能在其治下,结束内斗,抵御外侮,或能真正迎来安定富足。此非虚言,乃是老夫降后,观察其治军理政,得出的结论。”
他上前一步,几乎是在耳语,却又让室内所有人都能听清:“公义,我等既已力战而败,于刘季玉,已尽了人臣之力,无愧于心。如今,雒城已下,成都门户洞开,益州易主已成定局。大势如此,非人力可挽。你我何必再执着于一人之名,而负了这益州的江山社稷,负了这万千渴望太平的生灵?顺应天命,择明主而事,为这巴山蜀水觅一真正能护佑它的主人,岂非更大之忠义?何必……何必非要让这最后一程,也铺满我蜀中子弟无谓的尸骸?”
严颜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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