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戮我将士,踏破我家园!如今竟敢在此颠倒黑白,妄谈什么大义民心?!我呸!天下岂有是理乎?!”他情绪激动,奋力挣扎,牵动了身上多处伤口,尤其是左肩,剧痛袭来,让他不由得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依旧死死咬着牙,不肯示弱。
刘湛抬起手,做了一个轻柔下压的动作,制止了还想继续辩论的郭嘉。他向前走了几步,来到张任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因愤怒而急促的呼吸,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每一道血污、每一丝疲惫,以及那双充血眼眸中最深处的执拗与痛苦。
刘湛的目光中没有被顶撞的恼怒,也没有急于说服的迫切,只有一种深沉的、试图穿透那层坚硬外壳的理解与平静。
“将军骂得对,”刘湛忽然开口,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略感意外的话,他的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奇异的、深有同感般的认同,“孤承认,在雒城,孤确实是以强凌弱,倚仗兵多将广,侵占了益州的土地,杀伤了许多……或许本不该死的,将军的袍泽。战争,从来都是如此,残酷,冰冷,没有真正的、完美的胜利者。活下来的人,背负着伤痛与记忆;死去的人,则失去了一切。孤,亦是踏着无数尸骨,才走到今日。”
他这番近乎自我剖白的话,让张任狂暴的情绪微微一滞,有些愕然地看向刘湛。
刘湛迎着他的目光,话锋却如同溪流转入深潭,变得更加深邃而有力:“但,将军,你可曾静下心来,仔细想过?为何今日站在这里与将军对话的是孤刘湛,而非刘季玉坐在洛阳或许昌的宫殿里号令天下?为何孤能自北而南,纵横驰骋,如今兵锋直指成都?难道,仅仅是因为孤的兵马比刘璋多,刀剑比蜀军利吗?”
他不等张任回答,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一字一句地敲打在张任的心上:“不,不仅仅是这样。是因为民心向背,是因为浩浩荡荡、不可逆转的大势!汉室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已近百年!这百年间,诸侯割据,战火连绵,百姓流离,十室九空!他们早已厌倦了这无休止的厮杀与动荡,他们渴望的是什么?是一个强有力的、能够终结这一切乱象的政权!是一个能让他们安心耕种、繁衍生息的太平世道!”
他的目光灼灼,仿佛能点燃这昏暗囚室中的空气:“刘璋给不了他们!袁绍、袁术、吕布、乃至曾经的曹操……他们都给不了!所以,冥冥之中,是民心选择了孤,是这渴求安定的天下大势,将孤推到了这里!孤非为满足一己之私欲而兴兵,实乃顺天应人,行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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