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王都的哭喊与怒骂、火光与刀光,和天云山庄的药香与暖灯,像两块拼在一起的布,一边是撕扯的破洞,一边是细密的针脚,却都在风里微微颤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酝酿。
苍古帝国的土地上,那些啃着书本长大的文士们攥紧了拳。他们长衫的袖口被怒火掀得猎猎作响,砚台里的墨汁因用力拍案溅出墨星,在“民为贵”的古籍上洇出深色的斑。有个戴方巾的秀才猛地扯下腰间玉佩拍在桌上,玉碎的脆响惊飞了檐下燕子:“我辈读圣贤书,难道就是看着父老乡亲被鞭子抽得皮开肉绽?”
这话像火星落进干草堆。次日清晨,穿青布衫的账房先生揣着记满地主劣迹的账本,带刀的退伍老兵扛着磨亮的长枪,连药铺里捣药的掌柜都背着药箱跟了来——他们在打谷场的石碾子上搭起台子,被晒得黝黑的农民围着听,有人攥着被地主家狗咬伤的胳膊,有人怀里揣着饿死孩子的小鞋,拳头捏得指节发白。当领头的文士喊出“夺回粮田”时,千只粗糙的手掌举起来,像一片怒生的森林。
而天云山庄的青砖缝里,已渗进了十日的争论声。月尚书把茶盏顿在紫檀木桌上,茶沫溅到描金的地图上:“苍古的粮仓早该清查!但强行征调兵力只会激化矛盾,需用文牒先稳住地方官。”对面的荀尚书立刻反驳,手指戳着卷宗里“饿死千人”的记载:“等文牒送到,人都成了枯骨!依我看,该派天刀盟的高手直接控制粮库,先放粮再说!”
星尚书捻着胡须,目光扫过窗外——那里的石榴树结满了红灯笼似的果子,却有片叶子正被虫蛀出洞。他忽然开口:“诸位忘了天刀盟的‘影卫’?让他们扮成粮商混进各乡,摸清存粮实数,再让谋士拟出分粮章程,如此既不流血,又能解燃眉。”
这话让争吵声戛然而止。苑尚书提笔在纸上疾书:“还需请水利师、农桑官同往,苍古的水渠早该修了,不然明年还是颗粒无收。”金尚书补充道:“得带铁匠,那些农民的锄头都锈成了废铁,怎么开荒?”
五日后,山庄的晨雾里驶出几队人马。穿短打的影卫腰间别着天刀盟的银令牌,令牌上的刀纹在朝阳下泛着冷光;谋士们骑着温顺的老马,行囊里装着丈量土地的绳尺;水利师背着铜制的测水仪,农桑官的竹篮里满是新收的谷种。
路过苍古边境的关卡时,守城的士兵刚要盘问,瞥见影卫腰间的令牌,手立刻缩了回去——天刀盟的名号比圣旨还好使。有个年轻士兵偷瞄着农桑官篮里的谷种,影卫看在眼里,扔过去一把:“拿去种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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