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晓琳在复旦资料室就《黑键》的简短交谈,最终在她一句“你这玩意能过审么?就是《收获》支持这么玩也容易玩脱啊!”的惊诧中结束。
许成军无所谓地耸耸肩,半开玩笑地扔下一句:“实在不行,日本出版嘛~”
这话虽是戏言,却也并非全无底气。
他心里清楚,这个年代整体的书籍出版尺度,正处在一个奇特的松绑期。
想想《收获》能刊载《大墙下的红玉兰》那样直接触及历史伤痕的作品,本身就说明了冰层之下已有暖流涌动。
当然,他也明白。
《黑键》中那种深入骨髓的阴郁与“灵魂献祭”式的爱,挑战的不仅是题材边界。
更是审美惯性。
——
临行前的日子,被切割成一段段匆忙却郑重的告别。
许成军依次登门。
朱东润先生拍着他的肩膀,话语重心长:“东瀛之于汉学,传承有序,亦不乏新见。此去,多看,多听,多思。看看他们是如何对待我们的唐宋遗风,又是如何消化西方的理论。”
章培横依旧严肃,只叮嘱了一句:“学术交流,不卑不亢。你的根基在中国,在脚下的土地,莫要被眼花缭乱的东西晃失了心神。”
黄霖则更关切具体事务,笑着提醒他《浪潮》的下一期稿子要提前备好,别到了日本就当了甩手掌柜。
拜访茹志鹃时,这老大姐好像早已经把他当成亲弟弟。
她不像李晓琳那样直接对《黑键》的内容表示惊诧,而是以过来人的身份,点出了更现实的问题。
“交流团里人多口杂,资历辈分摆在那里。巴老自然是爱护你的,但你自己更要懂得分寸,多看少说,把力气用在正式的交流场合。”
她语气温和,却句句点在要害,“你是破格入选,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谨言慎行,但也不必过分拘谨,丢了我们国家年轻一代的风采。”
一月五号,《八音盒》将刊载于《上海文学》。
想到自己将错过杂志面世的那一刻,许成军心下略有遗憾。
此行日本,并非只停留东京,按照行程,他们将走访京都、奈良等多个城市这一去,便是近月。
与师长的告别是沉静的,与同伴的离别则要热闹许多。
他在学校附近的小馆子做东,请了《浪潮》杂志社的核心骨干——林一民、许得民、徐薇等人。
席间,自然少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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