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雪地说:“我眼睛不瞎!我都知道是咋回事儿,一叫门还把灯拉灭了,你们做啥事儿谁不清楚!明天,你就回乡下去吧!”老栾太太咳嗽两声说:“你就别生气了,顾你自己吧!”
老栾头试着起身却没能成功:“我腿不好使了,送我上医院吧!”老憨背起老栾头,踉跄着走出了大门,春心和老栾太太跟在后面,吴妍在后面跟了几步,让老栾头横叨叨地撵了回来:“你别跟着,我没你这个外甥女,我死也不用你管!”挨了姨夫的骂,吴妍委屈地哭了,黄士栋将他抱在怀里,安慰道:“别哭,咱俩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明天我领你回去成亲。现在他们都走了,咱不用担惊受怕了。”说完,把吴妍抱起来,回到屋里,把电灯重新拉灭了。
听春心说姨父摔折了腿,吴妍心里无比内疚,上医院去看望姨父,又遭到一顿臭骂。吴妍回姨夫家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锁好房门,到东院将钥匙扔给春心,跟黄士栋离开了奇潭市。回到乡下,吴妍死心塌地要嫁给黄士栋,吴大榔头只好妥协。二禄托黄三怪出面,从中促成了婚事。
一个月后,老栾太太肺结核病犯了,老栾头拄拐照顾不了老伴儿,不得不给吴妍捎了信儿。吴妍炕上炕下伺候了十几天,老栾太太忽然能坐起来了,让扶她到院子里透透空气。到了院子,她却喘的厉害,仿佛胸腔里拉着风匣,让吴妍不停地为她摩挲着后背。她缓上一口气,吃力地对吴妍说:“我,活不长啦!你,既然嫁给了四丫子,我,也干涉不着了,可你姨夫说的话都对着呢!那人,太,太贼!只,恐怕,你是,跳了火坑啊……”话未说完,从口内喷出一股鲜红的血水来,身子倒在了吴妍怀里。吴妍惊叫道:“大姨——大姨——”老栾头拄着单拐从屋里出来,大声说:“小妍,你赶紧放下,她肺结核开放,传染!”吓得吴妍一撒手,老栾太太扑通一下倒在了雪地里。
冬日里天黑的早,下午四点多,长青村的村民吃过两顿饭,各家各户都熄了灶火住了炊烟。那错落的土屋,纵横的篱笆,以及停留在秃树枝上墨块一样的鸟雀,都陷入昏暗中成了模糊的影子。闲不住的村民各找各的营生,或串门闲唠,或玩牌下棋。
穆逢时从二小队后边自家院里出来,拐上中心街向村里走去。就在白天,他安排三挂马车上山拉木头,一个车配了一个车老板子两个跟车劳力,并在生产队院子里给每挂大车的车厢板都绑上了宽宽的跨杠,准备凌晨出车。吃过下午饭,秦占友打发秦羔子告知队长,因急性痢疾起不来炕出不了车。穆逢时思想一会儿,决定让二鳖临时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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